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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给了他十足的体面,并贴心地赶走他的难堪。
两人在咖啡馆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告别,都像是急着把刚生的事忘记一样,必须都得各自找地方冷静。
路清尘坐在画室里,烦躁地扯了扯头,想把这些懊恼赶出去。他心下很乱,自己的事情已经自顾不暇,萧墨又给了他迎头痛击。
不想了,他开了一瓶沈君怀收藏的Romanenetti,打算借酒浇愁试试。
沈君怀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股淡淡的花香和甘草味,随后便看到歪倒在沙上的路清尘,倒在脚边的红酒瓶已经空了。
他从脸蛋到脖子都红透了,连露在外面的脚背和脚趾头都铺着一层薄粉,头也拱得乱七八糟,嘴里嘟囔着什么,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醉鬼。
沈君怀俯身去看他,便被他一把搂住了脖子。“我……跟萧墨说清楚了……你、你不要生气。”
路清尘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只爱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让你开心……”
他温软的气息洒在沈君怀脸上,一双眼睛里弥漫着潮红的水汽,一脸无辜又一脸坚定,说着毫不花俏的直白情话,是一副爱眼前人深入骨髓的样子。
沈君怀一瞬间心软下去。
“平时一杯倒,竟然敢喝完整瓶?”
沈君怀戏谑着,“脸这么红,明天过敏了怎么办?”
“不会……我全身都红,这是消化得快,不会过敏……”
路清尘努力睁了睁眼,仿佛怕他不信一样,抖抖索索地撩起了自己的T恤,露出一颗浅浅圆圆的肚脐,献宝似的说,“你看,你看,肚子也是红的……”
不但肚脐是红的,整片小腹都染着红,再配上那张纯情又撩人不自知的脸,看得沈君怀下腹一阵紧。
情欲在浓醉的夜色中突然炸开,沈君怀想也不想便亲了上去。
迷迷糊糊中,路清尘觉得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揉捏按压,上衣被掀开,挂在胳膊上,长裤也被扯了下来,喝过酒滚烫的身体骤然一凉,让他的神志得了一丝清明。
“走开……”
他借着这丝清明,忽地挥起手臂,双腿乱蹬,想从身上的桎梏中爬出来。沈君怀哪能让他如愿,掐着腰就把他拖了回来。用膝盖抵住他的双腿,一只手按住跃动的肩膀,牢牢把他控在了身下。
路清尘兀自使着力气,然而清醒的时候都不值一提,何况醉着。
沈君怀有着一个级电脑般精密的大脑,做任何事都严格执行着固有的一套程序,从头至尾都是有理有据、有条不紊,不说废话直达目标。没什么能让他停下,当然也包括在床上。
他凶悍地顶入,路清尘被撞得有刹那间头脑空白,嗓子里不受控地闷哼出声,像是一只要上断头台的小动物,迷茫地呜咽,“……唔,走开,走开……救救我……”
T恤还挂在他胳膊上,因为使力挣扎,缚住了手腕,仿佛遭受了严苛刑罚一样。沈君怀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去解他的T恤。
手刚伸出去,沈君怀就怔住了,T恤没解开,却摸到路清尘一脸的泪。
最近这一年,他们上床次数并不多,沈君怀不是个重欲的人,几次下来,他现路清尘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便也不再勉强。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为数不多的几次床事,似乎每一次路清尘都会哭,有时候是把头埋在被子里偷偷掉泪,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当面哭出来,而每次的理由也都是因为疼。
“为什么哭?”
沈君怀伏在他耳边,轻轻地诱哄。
路清尘觉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打着哭嗝长舒了一口气。他还混沌着,蓦然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只觉得安全。他将脑袋缩进身旁的胸口,两只解放了的手死死抱着身边人的脖子,喃喃自语,“害怕……”
“害怕什么?”
“……房里有人……他们、他们……”
路清尘有些抖,“君怀……君怀呢……”
“我在这里。”
沈君怀抱住他,又问,“他们怎么了?”
“……不能说……说了就没了……”
路清尘混着醉意的话说得磕绊,甚至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继而又传来一声低低的呜咽“君怀……”
然后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沈君怀看着怀里已经睡过去的人,心里莫名的沉重又涌了出来。
他给路清尘重洗过澡,放回床上,这人已经睡得很深。他走到阳台,点一颗烟,冷静下来之后,有几个不安分的疑惑和细节便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路清尘是爱着自己的,这一点他毫不怀疑,眼里的深情骗不了人,可是心里爱着,身体却诚实地在躲避。多久了?一年前?还在南城的时候吧!那时候沈君怀在做项目的收尾工作,半年后,两人便一起来了平洲。
还有,除非必要不再出门、不再交际、不再画画,甚至不再笑,路清尘仿佛换了一个壳子,从一个满面阳光温柔爱笑的艺术才子,渐渐蜕变成了一个整天躲在家里不苟言笑的卑微爱人,惶恐而迟钝。
不对,最近他开始画画了。沈君怀想,刚刚参赛的作品就是最近几天完成的,那一幅《天边月》。而刚刚的一场醉酒,也让他恢复了一些往常的影子。可是……醉酒后那些零零散散的话,也不似作假,像在躲避什么。
沈君怀狠吸了一口烟,他向来不善于处理这些精细的人类情绪,对交际场上那些百转千回的林林总总也懒得深究。他只看结果,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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