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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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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样,你怎么能进去呢?”

  她笑了,向他解释说:“这种病一般在小孩子间传染,成人是不大容易得的。不过,你是这个家里的重要人物,若是万一被传染,倒是拖累了一大家子人,所以你还是别进去了。”

  他听完,狠狠瞪了她一眼,推开房门就进去了。

  这么热到第三天,童童痘疹终于全都出来,方惟几乎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叮嘱他不许去抓,担心抓破了会留疤破相。体温也降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这天晚上,方惟抱着童童坐在床边的沙上讲一本图画书,据说了痘疹的孩子是不能见风的,所以这些天,童童总是被关在房间里。佟诚毅走进来时,童童便伸手要他抱,向他闹着要出去到院子里玩,佟诚毅被他闹得没法,只好答应带他去书房里玩一会儿,方惟忙拦着他:“还是不要去了,再忍两天吧。”

  佟诚毅已抱着童童往外走,一边回头道:“不要紧,天天闷在房间里也要闷出病来的。叫妈妈一起来。”

童童听话的朝方惟招了招手。

  所以当二奶奶急三火四的闯进来时,他们三个人正在书房里玩猜纸牌的游戏。二奶奶一进来吃了一惊,说:“哎呦,你怎么把小毛头抱出来了!”

她说的你,指的便是方惟。

  方惟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佟诚毅不大高兴的声音:“是我抱出来的,已经不热了,出来散散。”

  二奶奶回过神,她着急来,不为着看童童,是有另一桩要紧事。她觑着眼睛看了看方惟,走进前来说:“绍原啊,我有事要同你商量呢。”

说着话又朝方惟看了看。

  方惟会意,站起身来说:“那我带童童先回去了。”

  佟诚毅一抬手,把她拉住了说:“再玩一会儿吧,孩子才出来。等会儿我来抱回去。”

他心里料着是要说这两个月家里公账的事,所以转头不急不慢地对二奶奶说:“二婶什么事,只管说吧。”

  二奶奶此时在佟诚毅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仍旧为难的,慢吞吞的说:“我这是一桩急事,耽搁不得,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赶着来找你。”

  佟诚毅也有些奇怪了,点点头说:“二婶什么事?直说吧。”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说:“刚刚佩瑜使唤伙计来传话,说她父亲突然在床榻边上摔了一跤,这眼看着要不行了,家里没有主事的人,一个姨太太只会哭,下头这个不同母的弟弟又小,不成事,赶着使人来求我帮忙出主意。你看看,若是这棚白事出来,里头的事我自然帮衬,可这外头的事,我也不能出面料理,若是绍普在,自然叫他去撑着,可这时候喊他回来也来不及了,佩瑜在那边急得直哭,叫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办呢,”

她说着眼圈也红了,朝佟诚毅望着,说:“我思来想去,只能同你商量,看大少爷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过去帮个忙。”

  这话,倒是出乎佟诚毅的意料之外,他不说话,盯着桌面的一角凝神想着,别看二奶奶说得平常,只说去帮个忙而已,可是这时候的忙,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帮的,只看佩瑜家的情况,此时若他出面去料理徐老爷的后事,便是默认的徐家女婿,替未来的夫人帮忙,料理准岳丈身后事的意思。佩瑜这时候拿这样一件事来求他,叫他左右难做人,是以情相挟的意味。

  他到底还是皱起了眉头,抿着嘴角许久没有说话。二奶奶殷切的目光望着他,心里却是惴惴不安的。按理说,白事是大事,街坊邻居还要搭把手呢,别说他们还是拐着弯儿的亲戚,没有站干岸袖手不管的道理。然而这时候里头掺着百转千回的意思,真是难叫人不皱眉。

  第27章

  佟诚毅想了一阵,抬头对二奶奶说:“既是那边事情马上要出了,里头定然是乱的,二婶先过去帮忙吧,我这里会找个妥当人,随后就到,叫佩瑜别着急。”

他看了眼二奶奶,不容置疑的眼神,说着话,自己先起身了,一半是送客的意思,一边转身去方惟怀里把童童抱起来,示意方惟跟着,要回房去了。

  二奶奶只好也站起身来,还想说什么,见他已经抱着孩子转身,也不好再开口了,虽回了回头,终于也出去了。

  从书房回童童房间,也就几步路的距离,方惟走在佟诚毅身侧,听到他说:“佩瑜家人丁稀落,不能放着不管。一会儿我让飞鸣过去帮忙,还有一些事情要叮嘱他。你带着童童先睡。”

他送他们回到房间,方惟点点头说:“好。”

  佟诚毅又回到书房,叫常实进来,自己打电话给谢飞鸣叫他立刻过来一趟。他同时吩咐常实:“你去和乔叔说一声,让他稍后和飞鸣一起去徐家帮忙,请乔叔帮着飞鸣处理外头的事情,里头有二奶奶在,诸事里外商议着来,别出了岔子,叫人笑话。咱们家里的事,让乔叔先交给你,你代管几天。”

  常实答应了一声,也匆匆出去了。不多时,飞鸣赶来,佟诚毅细致的交代了些事情,他便带着乔管家赶去徐家。过了午夜,飞鸣电话打来,徐老爷咽了气,已经停床,后头七手八脚的事情便忙起来了。佟诚毅一人坐在书房里,考虑着丧事重重叠叠的繁文缛节,一直到天亮时分。对于刚刚丧父的佩瑜,他几乎一秒钟也没有想到过她。

  他没想过,当谢飞鸣赶到徐家,出现在佩瑜面前时,佩瑜的爱情梦便破灭了,他没有亲自来便是□□裸的拒绝,这是她人生最艰难的时刻,她求他来帮忙,是她作为闺里的女儿孤注一掷的奋力一搏,是事到临头没有办法的办法,是她能做的最后的自我拯救,然而他终于还是没有出面。当她父亲闭眼时,她跪在床榻上哭晕了过去,既为了父亲,也为了她逝去的爱情和她永远不会再有的对幸福的追求。人们都说,徐大小姐是难得的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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