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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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确实是火烧眼眉,说他铤而走险也好,病急乱投医也好,都没关系了。他只想那个人快快服下药,快快康复。
「那位介绍人曾帮助我的徒弟脱险,为此我算是卖他一个人情,因此免费送你此蛊。」巫医说著。
「蛊神果然恩怨分明。」
这称赞似乎对巫医并不受用,语气还是一贯的温纯却漠然:「若你再想买蛊,恐怕就得另想些我感兴趣的物事以作交换了。」
男子说:「在下凡夫俗子,轻易怎敢叨扰蛊神?」言下之意便是不会在找你要蛊毒了。
巫医嘴唇溢出轻轻的笑声,质感如陈酒醇厚的声音裂成细碎的笑声,听起来竟有几分醉人之感。
笑声入耳,男子先是醉於其声,而後定神,却只觉得此笑阴森诡异,直教他背脊发寒。
此时,一名侍女奉上了一个小瓶子,看来便是那救命的药。
男子接过瓶子,只觉瓶身小巧光滑,也没多作考虑便收下,从座上站起,拱袖道:「多谢蛊神,在下叨扰了,就此拜别。」说著,倾身微微一鞠。
「那麽,」巫医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後会有期。」
『後会有期』……
这句话是巫医顺口说的,还是笃定他们定会再见?
失智【h】
十二王爷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瓶身光滑,在灯光下流动著诡异的乌亮,与它的光彩不同的是皇上灰败的脸色。
「皇兄……」十二王爷黯然地跪倒在病床前,看著兄长放於被外的手掌,想要触碰,却拘於礼数,只能苦笑道,「皇兄,你可好些了?」
皇上淡淡地说:「如果朕驾崩了……」
『驾崩』二字,说得不缓不急,不轻不重,却扎扎实实地落在十二王爷心里,开了道口子,汩汩不止地冒出血液。
十二王爷垂眸,卷长的睫毛在灯光下看起来是白色的。
皇上继续说:「维枟,就拜托你了……」
傅维枟!
十二王爷心思细密,哪里会不知道皇上和那太医过於亲密的关系,却一直装聋作哑,并不点破。虽然心中了然,但此刻挑破了这层关系的同时,也挑破了他心中强装的镇静。
十二王爷缓缓说道:「傅维枟只是一个太医,谁会对他不利?」
皇上苦笑,道:「皇弟心思清明,难道看不出母後一直想置他诸死地?」
皇上冷落後宫三千人,夜夜召太医傅维枟进寝宫,难道都是看病吗?坐镇後宫的太后哪里不知道此事,只是皇上态度强硬,太后也撕不破这层脸皮。只是此事在太后看来,始终是帝皇家的耻辱,皇上是天子,是她的骨肉,自然不是无耻之人,那麽无耻的,便只能是『色诱主上』的太医傅维枟了。因此太后无比憎恶傅维枟,对此她也毫不掩饰。
「皇上,这药……」十二王爷将药瓶放到皇上掌心,趁机与他指尖相碰,贪恋他肌肤的触感,却也只是一碰,便自制地收回手,说道,「这药是我求来的。」
皇上微一颔首,将药瓶握住,另一只手移去,准备拔开瓶塞,可这手却被十二王爷的手截住。十二王爷心中有点欢喜,总算是有个机会能捉紧皇兄的手。
皇上说道:「你的手,比朕的还冷。」
除非伤寒发热,十二王爷的体温一直很低,刚刚又在外面吹了冷风,一路奔波,手温冰凉自是不足为奇。
「朕不像皇弟,从小到大朕都没甚麽病痛,这个月来才知道病是这麽辛苦的一件事。便不知皇弟一直病痛缠身是多么难受。甚至还理所当然地带著皇弟南征北战,江山大定後,又让皇弟帮忙处理国家大事,尽管皇弟曾多次因过劳而病倒……」
十二王爷截住皇上的话头:「能为皇上效力,是臣弟的福分。」
皇上摇头苦笑,说:「皇弟肯为朕吃那麽多苦,朕哪有信不过你的道理?」说著,皇上便挣开了十二王爷的手。十二王爷觉得手里空了,心里更是莫名失落。
「皇兄信得过臣弟,可臣弟信不过那医者。他性情乖戾,行事乖张……」
「可你还是找上了他。」皇上道,「他肯定很有本事。再说,我现在这样,吃的是毒是药,又有什麽关系。」
这丧气话说出口,皇上倒觉得没什麽,反惹十二王爷头颅低垂。
「如果这药救不了朕,」皇上说,「你千万要替朕保全傅维枟。」
得到十二王爷带著苦笑的点头承诺,皇上便旋开了药瓶的瓶塞,瓶塞一开,狭窄的瓶口倏忽飞出一道尖细的黑影,蜿蜒如虫类,眨眼间便窜入了皇上的胸腔,不见了影儿。皇上的瞳孔瞬间放大,嘴也痛苦的大张,喉咙却哑然出不得声,全身犹如抽搐般剧烈振抖,那阵仗让十二王爷看得愣了,然而在十二王爷反应过来之前,这响动便已停止,皇上蓦地闭上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没了动静。
十二王爷便伸指去探他鼻息。
还在。
十二王爷轻呼一口气,然後撩开薄被,解开了皇上衣裳的纽扣,赤裸的左胸腔上一团乌黑,正是蛊虫入心的地方。半晌,那乌黑越发缩小,直至化成一点黑痣。
无论怎麽说都好,巫医的药总算奏效。
皇上果然康复,奇迹一般的康复,脉搏稳健如昔,灰败的脸色又重新变得红光满面,因疾病而掉下的体重又渐渐上来了,确实是奇迹。
可大家都开心不起来。
虽然身体康复,但与此同时,皇上的脑子却变得混混沌沌,口齿不清,头脑迟钝,仿佛成了初生的婴儿,目光里尽是不解世事的天真,嘴巴也说不出流畅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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