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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眼熟了。
缠绕在尸体上的那东西,太眼熟了。⑸⑨2
那种漆黑的、头丝一般扭曲成一团的东西,如今密密麻麻缠裹着彭工全身。
那正是我每天从堵塞的马桶里掏出来的东西。它们纠结成一团,死死地缠着彭工。法医把它们剪开,它们在半空中又扭结起来,继续缠着、缠着&he11ip;&he11ip;
我的心也仿佛被它们缠住了。
&1dquo;那是什么?”我问一个警察。警察怪异地瞥了我一眼,没有答话。
彭工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仍旧不知道。那东西让我想起了黑怪,父亲怎么样了?我顾不得再理会彭工,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一开门就闻到熟悉的古怪烹调味,厕所的门仍旧关着,妻子难得地没在卧室里,她拉着我走到阳台上,小声说:&1dquo;爸爸进厕所两小时了。”
&1dquo;哦。”我心乱如麻。
&1dquo;彭工&he11ip;&he11ip;你知道吧?”她又说。
我点点头。
&1dquo;彭工下午和爸爸碰上了,邻居们看到他们在吵架。”妻子说。
&1dquo;什么?”我头皮一炸。
&1dquo;彭工也加工资了,一加就是五百,爸爸本来很高兴,跟他一比就生气了,两人呛了两句,就吵了起来,后来被邻居劝开了。”妻子接着向我叙述道。
&1dquo;那&he11ip;&he11ip;”我不敢再想,也不敢再说。
&1dquo;你放心,爸爸一回来就进了厕所,现在都没出来。彭工就是在这段时间死的,谁也不会怀疑他。”妻子安慰我说。我感激地看了看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安慰了?
厕所里传来父亲用吸盘通马桶的声音,我和妻子对视一眼,妻子满面惊恐,母亲也从厨房里出来了,一双眼睛瞪着我们,欲言又止。
我们都明白,只是不说。匆匆吃过饭,我又躲进了杂物间。
黑怪已经有一只土狗那么大了,但奇怪的是并不占据空间,在狭小的杂物间里依然行动自如。我朝着它喃喃说了一阵,它很快便吃饱了,挺着肚皮打滚。
锋利的牙齿,漆黑的眼睛,尖锐的耳朵&he11ip;&he11ip;我凝视着它,打了个寒战。
几天以后,单位组织旅游。以往,为了省钱,也为了拿那点旅游津贴,单位的旅游和其他活动我都不参加。但这次我没有再拒绝。
我想离那个家远一点。
口袋里揣着借来的几百元,悠悠上路。在车里天南海北的聊,个个都在指点江山针砭时弊,⑸㈨2我口出狂言的同时不断抚摸自己牛仔裤的口袋——那几百元就放在那里。
很久没这么痛快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还没天黑,当地的民俗风情表演刚刚开始,我们找了块开阔平坦的岩石,包了一队民俗表演团和我们一起闹。
一直闹到晚上一点,筋疲力尽,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半夜忽然醒来,感到异常烦闷。坐起来抽了几支烟,走到阳台上猛吹风,烦闷之情却愈演愈烈。和我睡同一个房间的同事鼾声大作,令人羡慕。渐渐感觉胸口堵得慌,似乎要喘不过气来,有千斤重的东西死死挤压着胸口。
憋闷,憋闷,还是憋闷。
我头脑昏沉,浑身虚汗,踉跄着冲到厕所里,冲着马桶一阵干呕。有什么汹涌上喉头,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只是噎在那里,不让空气进去。
&1dquo;你在干什么?”同事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站在厕所门口惊讶地看着我。我浑身抖,说不出一个字,顺着马桶慢慢瘫坐在地上。
&1dquo;哎,你怎么了?”同事慌了,连忙上来搀扶住我。
&1dquo;去医院吗?”他准备打12o。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摆了摆手。他犹豫了一下,把我搀到床上,我仰面躺着,空气一丝丝缓慢爬进咽喉,维持着一口气。真难受,身体像一块冰。
&1dquo;还是去医院吧?”同事很不放心。我竭力挤出一句:&1dquo;没事,你睡吧。”他守了我一会,我努力表现出一切都好的样子,终于骗过了他。
等他躺下把灯关上,我才张大嘴像鱼一样呼吸起来。
空气仍旧那么吝啬。黑暗从四面八法挤压过来,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受,无法形容。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这种感觉才忽然消失,始终攫住我咽喉的手放松了,我死了一般地昏睡过去。
早晨,同事用力地把我摇醒,我满腹怨气地睁开眼睛,他问我感觉如何,我没好气地说:&1dquo;很好!”
一整天都怒气冲冲,也不知怒气从何而来。大家起初都体谅我身体不适,到后来便有了小争执,再后来,和几个同事打了一架。其中一个叫张放的,蔑视地看着我:&1dquo;你算个屁!靠父母的工资吃饭,没你父母你吃屎去!”我脑子顿时炸了,冲上去和他打成一团。旁边的人来拉架,我连他们一块打,最后他们扔下我,全走了。
一个人待着,山风吹来,忽然冷静了许多。
我这是怎么了?
我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抽着烟让自己镇定了一下,想想都是自己的不对,正打算追上大部队向那位同事道歉,他们已经回来了。我讪笑着迎上去,还没开口,便现他们脸色不对。
个个都脸色阴沉。
&1dquo;怎么都这表情?”我讶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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