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血浓于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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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寒风习习。
夜空下,唰!唰!的树叶声,伴着一声声的犬吠,给这个万籁俱静、漆黑一团的夜晚再增添了几分凄凉。
张家的两间东厢房里依然亮着灯光。吊在房梁上的那盏汽灯,擦得干干净净。灯罩子上更是一尘不染,透亮杯一般。灯光将整个屋子照得通明。
张母来到东厢房的门前,随便向窗户里一望,隐约看到光晕里有儿子晃动的头影,知道儿子还没有入睡,便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此刻,张廷瑞正伏在八仙桌上埋头读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听到开门声时,知道是母亲过来了,便赶紧起身迎候。笑问:“妈!都这么晚了,您还没歇息呢?”
张母说:“妈知道你有熬夜看书的习惯,所以过来提醒你一下:明天就要入学了,要早些休息。往后要离开家,自己独立生活一段时间了,得学会照顾自己才行。坐吧!妈跟你说几句话。”
说着,坐在了八仙桌右侧的椅子上。
张廷瑞坐在了左边,欠着身,笑望着母亲说:“妈!刚才我爸又跟您发火了吧?”
“没有。说话的声音刚大了点,我就急忙躲出来了。”
“其实我爸这人挺善良的,就是脾气越来越暴了。以后我爸无论说得对与错,您千万别太往心里去。只要不涉及到什么原则性的事,他想怎么样就由着他吧!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吵架就得生气。谁不生气,也吵不了架。
”
“瑞儿,妈跟你爸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了,还不了解他吗?他是典型的守财奴。花一分钱都心疼得要命。说起来呀,你爸也怪不容易的,一个半拉身子骨的人支撑起这么一个大家庭,还有那几百亩的土地也要靠他去操劳,起早贪黑的也实在是辛苦。我趁机到你屋里来的目的,还想提醒你一下:明天早上走的时候,跟你爸多说几句体贴的话,让他也高高兴兴地看着你走。别看你爸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但在供你念书的这件事上,却从来不吝啬。在你们兄弟姐妹当中,他对你也是最器重的。”
张廷瑞备受感动。含着泪说:“妈,这些还用您嘱咐啊!我和我爸之间在感情上没有任何的隔阂,就是总感觉话不投机。有时候我爸说的话我不爱听。有时候我说的话我爸又反感。每次都是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就抬起杠来了。不过没关系,我爸他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我作为儿子,更不会记恨我爸。您别忘了,我血管里流淌的可是我爸的血,这个事实永远也改变不了。所以我和我爸之间,不论怎么拌嘴,也是臭嘴臭不了心。砸断了骨头还要连着筋哪!您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有你这番话,妈这颗心算是彻底踏实了。咱们这个家呀,虽然日子比不上那些大户人家奢华,但也是吃不愁、穿不愁的。就担心你们爷俩
闹不和气。老辈人讲:家和万事兴。一分和气一分财。”
“妈!我记住您的话了。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才净惹爸爸生气。还让您从中为难。以后我再也不跟爸爸争吵了。既然您都处处顺着我爸,我还有什么资格不顺从他呢?”
张母站起来说:“其实,我也不是事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只是本着谁对就听谁的。遇到不同的想法时,可以坐下来慢慢地商量。要怎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谁家过日子也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
这时,自家的两只大公鸡一声高、一声低交替着各打了两声鸣。母亲站起来说:“听见了吗?鸡都叫了二遍了,快洗洗睡吧!你爸和工人们约定好了,明天要早些下地,他就不能去送你了,让妈送送你好不好?能亲眼看着你上了车,妈的心也就踏实了。”
张廷瑞随母亲站起来,婉言拒绝说:“妈!您不用为我担心,从家里到车站总共才几步远啊!我早就想好了,明天除了铺盖卷我什么都不用带。免得路上累赘。”
送母亲到门口,抢先一步拉开门,“妈,您也用不着早起给我做干粮了。晚饭不是还剩了点饽饽吗?明天早上我吃点剩的、喝口开水就行了。”
张母迈出门口说:“孩子,这你就甭管了。妈又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起一会儿,烙几张糖饼、再煮几个咸鸡蛋,还不就是填几把柴禾的事吗?行了,妈
要回屋了,你抓紧洗洗睡吧!天气阴得很沉,我过来时就已经开始打闪了,怕是真的要下雨了。谚语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夜里添被褥,出门套衣衫。刚才我感觉你房间里不是很暖,夜里可要多盖上点,免得着凉。”
张廷瑞答应说:“我知道了。刚才我去茅房时,有几个雨点落在了脖子里,感觉冰凉冰凉的。妈!您也提醒着我爸点:这个季节有气管炎病根的人是最容易复发的。另外,我发现我爸最近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烟袋都快不离手了,您得限制着我爸点,让他少抽点烟。抽烟对气管刺激最大。我都提醒我爸好几回了,他就是不听。还说我吃饱了撑的,竟操不该操的心。”
张母笑着说:“好!妈一定把你的这份孝心如实地带给你爸。关于抽烟的事,我也说过不止一两次了。他说:干活一累了就想嘬几口。抽烟是为了解乏。他总是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我,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阻拦他。这件事得慢慢来。着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着,已出了屋门。
张廷瑞将母亲搀扶到台阶下。说:“妈,上台阶时您可要慢着点。要不我送您进屋吧!”
张母拒绝说:“不用。这段路妈一天不知要走多少个来回。闭着眼睛都能摸进屋去。再说:妈的腿脚还没老到那一步哪。就是最近感觉腰有些不舒服。一定是着了凉了。”
催促儿子说:“你穿
的那么单薄,别在外冻着了,快回屋睡吧。啊!”
“哎!”
张廷瑞虽然嘴上干脆地答应着,却直到母亲进了屋,“哐啷!”
一声闩上门,他才放心地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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