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得见天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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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是您的烧酒、牛肉,还有桂花糕,三位请慢用!”
晋阳的云来酒坊,在熙来攘往的南大街上,白底红字的招牌总是特别显眼的。
“宓儿,尝尝这桂花糕,云来坊的桂花糕味道不错的……”
李世民夹着一块桂花糕放在宓儿的碗碟里,玩味地看着这个丫头一脸的好奇劲儿,东张西望的压根儿没有注意自己说的话。“公主,您过来看看,外面在做什么?”
李世民、阿宓从云来酒坊的窗外望去,看见南大街上突然涌进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但看神情似乎又不是暴民。
“爹爹,……您终于回到晋阳……!”
酒坊的一楼檐廊下方,断断续续传来一阵父女哭泣、哽咽的声音“女儿……女儿!真的是你吗?为父以为我只能葬身涿郡,再也回不来了……”
“啪!”
邻桌摔碎酒瓶的声音,惊得阿宓不禁回头,目光应着声音而去。只见邻桌一个身着红褐『色』衣衫,鬓角有些许白,年龄仿佛四十的男子,手拿酒壶,歪歪斜斜的站起往一楼走去,嘴里还语无伦次的说着“……修大运河,征高句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路有饿殍……”
“这人真的醉糊涂了……”
“是呀,怎么能在光天华日之下,谈论当今万岁的过失……”
“罢了,喝酒,以免招惹是非……”
“……”
听着四周传来的各种议论,阿宓顿感失落,众人口中这个好大喜功、不顾民生困苦的父皇真的是母亲口中的雄才大略、顶天立地的英雄吗?宓儿惶惶地回到座位上,思绪一片混『乱』。
李世民看着宓儿的心情从高到低,人也稍显呆滞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内疚,看来目的已经达成宓儿你不能怪我,如果你真讨得皇上欢喜,指婚京兆的名门望族,那我之前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吗?李立刚巧告知自己前两日在晋阳城郊碰到一群往晋阳城赶路的、挖大运河的河工,也着实帮忙不少,只不过没想到刘文静也会在此,还是那么的不拘小节,不过他的一番言论才真正的在宓儿心里重重烙下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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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往晋阳行宫的路上,宓儿没了早上出来时的生气与好奇劲儿,只是在路上碰见几个河工时,让毓淑打赏一些钱财,便一路无话。临到晋阳行宫宫门口,几个衣着鲜丽的女子和一群侍卫在门口守候着,晋阳宫新任宫监裴寂在宫门口宣读着什么。
“毓淑,前去请宫监大人过来。”
阿宓对于那些衣着艳丽,浓妆艳抹女子心里已有十七□□的揣测,不过自己还是不死心的想印证一下。阿宓身后的李世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宓儿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每一件事都非得真真切切?
“臣裴寂参见公主!不知公主传唤下官有何吩咐?”
裴寂抬头看着身着男装的阿宓仍是一惊。“裴大人,宫门外的女子是何来历?”
阿宓缓缓地问着,裴寂的答复与阿宓心里思量的果然无异,那几个女子当真是给父皇物『色』的侍妾。阿宓朝着裴寂挥挥手,示意其退下,独自往行宫内走去“世民哥哥,你也早些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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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衔新泥,柳絮漫天飞,晋阳的春日不期而至。阿宓在书房习字,感受着窗外的鸟语花香,连日来抑郁的心情有所好转。
“公主,宫监裴寂大人求见。”
“嗯,请裴大人入内。”
阿宓头也不抬的答复着,看来父皇巡游晋阳的日子快到了。
“臣裴寂参见公主,公主吉祥。”
裴寂在书房的正中央行着礼,心想着这个二公主,时而女扮男装调皮捣蛋,没想到竟然也有如此沉静练习书法的时候。
“裴大人,免礼。毓淑,赐座。不知裴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阿宓停下手中的『毛』笔,柔柔地问着,显得端庄而不失威严。
“启禀公主,皇上的銮驾预计三日后到达晋阳。下官此次前来,正是为公主奉上三日后迎接圣上时所着的礼服。”
裴寂事无巨细的交代着三日后迎接父皇的细节,阿宓浑浑噩噩的听着,只得随口应道“裴大人有心,三日后本宫必将按照宫规礼制要求,准时列席,裴大人告退吧!”
“毓淑,你说父皇真是如那日的醉酒人说的那样吗?你说我可以实现母亲的心愿吗?……”
毓淑不太明白公主到底想说什么,只能应着“公主,您放心吧,当今圣上总共也就只有三个公主,又怎会不疼爱公主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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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外,浩浩『荡』『荡』的接驾队伍,从城门口一直延绵至两里开外,太守李渊一家与公主的仪仗在接驾的最前列。李渊着官服帅全家老小在右侧站着,身后李世民、李元吉依序而立,其中李世民身旁的男子,年约二十五的样子,身着红褐『色』衣衫,五官虽不如李世民的轮廓分明,但还是风流倜谠的。男子与李世民耳语着“世民,没想到我去河东两年,二公主尽出落得如此端庄,完全不似从前和三妹嬉戏的小丫头了。”
“大哥,阿宓早已今非昔比,自从贵嫔娘娘去世之后,她几乎不再和我、三姐疯玩了,现在只有二哥……”
元吉讪讪的『插』嘴道。李世民忽略着元吉与建成的谈话,望向左面身着正红『色』宫装的阿宓,宫装繁重的配饰在她身上未显累赘,反而更是突出端庄、高贵的气韵,可是细细看着阿宓的脸,却不见一丝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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