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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俞适野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一点儿茫然。
他看见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惨白的墙和窗,惨白的被子和瓷砖,还有非常标准的挂着信息卡的栏杆床。
俞适野一下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他眉头皱了一下,转转头,左右看看,很快在左手边的沙发位置发现了人。
呆在那儿的人将手肘支在扶手上,用拳头撑着脑袋,脑袋微微垂着,似乎正在歇憩。放置在旁边的小夜灯何其吝啬,只给了这个房间最微薄的光亮,这个房间是寂静的,寂静之中还凝固着医院所特有的黯淡与冷意。
俞适野动了一下身体,衣服摩擦在被褥上,发出比耳语还轻的响动。
但坐在沙发上的人却突然惊醒了,斜靠着扶手的身体猛然坐正,沙发上的人侧过身,隔着一层朦胧的深暗,看向俞适野:“小野?”
俞适野没有回答,他坐起身,开了灯。
自天花板上流泻下来的光明照亮了他脸上的迷惑,他的声音里更含着点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是你守在这里?”
温别玉沉默了。
他慢吞吞地将偏向病床的身体板正,翘了腿,以一个放松许多的姿势面对俞适野,哼笑一声:“怎么,看见我很失望?要不要我让个位置,出去把能让你不失望的人给找进来?”
“不是失望,是很惊讶。”
“惊讶没见到想见的人?”
“惊讶你怎么能隔空在酒会上给我下过敏源。”
温别玉发现两个人似乎不是在谈一件事情。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俞适野,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被叩响了,叩叩叩的声音在寂静之中很是响亮,将俞适野和温别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两人一同向房门处看了一眼。
俞适野建议:“开个门?”
温别玉瞥了俞适野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打开,露出站在外头的赵景修的身影。
他还是穿着酒会上的刺绣白西装,这套西装在一众灰黑蓝西装的酒会上独树一帜,到了哪哪都是白的医院,这衬得人也白惨惨的衣服倒是意外的和谐了起来,往地上墙前一站,随时随地都能融入进去。
门就一个。
赵景修进门的时候必然经过温别玉身边,他忌惮的瞥了人一眼,不自觉地以最靠边走路的形式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今天晚上对于赵景修而言颇为戏剧。
他一切顺利地把人送到了医院,却接到老爹的电话;好不容易敷衍完老爹,忙上忙下地办手续等急救,终于程序走完人也治好,睡进了单人病房里,他总算解脱了,刚刚坐到床旁边,才摸了下人的小手,就等俞适野睁开眼睛看见自己了……温别玉突然冲了进来。
对方进来了,却一语不发,直接提着自己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扯下来一路拖到房间外头丢下,然后,“砰”
的一声,房门在他眼前闭合上锁。
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彻底丧失了进入病房,等俞适野醒来的可能。
计划在最后一刻失败了一半,赵景修既忌惮又恨得牙痒痒。
他决定对温别玉进行一些报复,而报复的关键,当然在俞适野身上。
赵景修绕过了温别玉,脸上的笑容就变成情真意切起来,他对俞适野轻言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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