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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后半夜,钟溺靠在单珹门外睡得极好,直到单珹准时早上6点出门锻炼,钟溺也像今天这样一骨碌滚了进去。
而那次的最后,是单珹弯腰把因为腿麻半天挪不开地的钟溺抱下了一楼她自己的房间。
坐在77o1门口地上,望着单珹俯身慢慢伸向自己的手,钟溺也自觉伸展双臂乖巧等抱。
然而,六年前还是小学的钟溺小朋友与马上就快高中毕业即将成年的钟溺待遇显然是有差别的。
这个雪夜,单珹没有抱她。
单珹像是刚洗完冷水澡,头是湿的,身上和手背也都浸透着冰凉气息。
或许是钟溺抱单珹腿的那一下,让单珹感觉到温差异常,他弯腰探了钟溺的额温。
钟溺仰头感受到对方凉凉的手背短暂地在自己的额头上停留了会儿,然后听到单珹沉声说:“你烧了,钟溺。”
谁烧了?
钟溺有些懵。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77o2房间里,钟溺还在疑惑。
她盘腿坐在床上,自己用手在脸上左贴贴,又蹭蹭,怎么都感觉不出温度异常。
单珹用钟溺房间的座机给酒店前台打完电话,回头见床上的小丫头两颊红扑扑的,正一脸迷茫捧着自己脸的模样,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没觉得难受?”
单珹摸摸钟溺的小脑袋。
钟溺摇摇头,甚至还歪头奇怪道:“可是不烫啊。”
“你的手和脸上没温差,当然不觉得烫。”
单珹拧了瓶常温矿泉水递给钟溺,又问,“这种天气,为什么睡在走廊上?”
确切来说,是睡在单珹的门口。
“打雷了啊。”
钟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皱皱鼻子小声埋怨,“而且这里好高,雷公电母好像就在我旁边作法似的!”
自从小时候有次被雷追着劈,差点一命呜呼后,钟溺每逢下雨天就会高度神经紧张,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一具焦黑的尸体。
她的逻辑很简单,因为对打雷犯怵,所以本能想离单珹近点寻求安全感。
单珹闻言默了默,又问:“为什么不敲门?”
其实这个问题,单珹早该问了。
这不是钟溺第一次在打雷的夜晚睡到单珹门口。
单珹意外撞见过一次、两次,那过去就可能有千千万万次是在他出门以前,小丫头或许更早就被早起的佣人抱走的情况。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单珹多少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那么这一个,才是单珹真正不清楚答案的。
在钟溺养在单家的过去十年里,单珹明知钟溺的行为习惯,却从没开口主动问过这些。
钟溺愿意睡在哪里仿佛都与单珹无关,可今晚在陌生的酒店房间,昏黄的床头夜读灯下,他却终于问了钟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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