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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洗冤笔记有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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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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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与巫公子的事告诉了爹,爹知道巫公子只是一介平民后,说我跟了巫公子只会吃苦受累,让我忘了巫公子,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更不要传出去让任何人知道,叫我好好听话嫁入韩家,一辈子富贵不愁。我执意不肯,爹就叹了口气,说再去找大伯商量。爹见过大伯后一脸不悦,说我若是不嫁,便伤了韩侂胄的颜面,那是公然得罪韩侂胄。那时韩皇后刚刚病逝,宫中正议新立皇后一事,姑母身为贵妃,一心想当皇后,皇上又事事对韩侂胄言听计从,姑母正需韩侂胄在皇上面前替她进言。大伯在朝为官,更是不能得罪韩侂胄。爹叫我为整个家族考虑,老老实实嫁给韩?。我还是不肯,爹就大发雷霆,要我与巫公子断绝关系。我私下约见巫公子,说及此事,巫公子让我不必忧心。他花掉所有积蓄,备好聘礼,主动登门求见我爹,想亲自当面提亲,却被我爹轰出门外。巫公子不走,就在门外诚心等候,一连等了好几天,等来的不是我爹回心转意,而是韩?上门提亲。

“韩?仗着权势横行霸道,听说在太学里连祭酒都要惧他三分,巫公子却不怕他,只要见到他行不义之举,便会加以阻止,那晚在我家门前救我,便是一例。韩?对巫公子怀恨在心,在太学里常欺辱巫公子,巫公子一直不肯低头。韩?知道巫公子与我相好,之所以要娶我,无非是想和巫公子作对。他抬来几十大箱彩礼,全都是贵重的币帛之物,不仅我爹亲自出门相迎,连大伯也来了,对他恭敬有加,礼遇甚重。与之相比,巫公子自然万般难堪,换作别人,只怕早就抬不起头,灰溜溜地离开了。巫公子却一点也不在乎,昂首阔步,也进了门,还当着韩?的面奉上聘礼,正式提亲。爹知道我的性子,怕我当众答应巫公子,让韩?下不了台,便以我生病为由,将我锁在西楼,不让我见到巫公子。爹叫家丁轰走巫公子,把巫公子的聘礼丢出门外,然后收下韩?的彩礼,接受了韩?的提亲,将迎亲之日定在了腊月二十九。

“爹怕我私下再去找巫公子,于是从提亲那天起,便将我关在西楼,派家丁严加看管,说是在韩家迎亲之前,不准我踏出家门半步。过了几日,爹突然来见我,说他亲自去找过巫公子,许以高官厚禄,让巫公子别来纠缠我,巫公子已经答应了。我知道爹在骗我,我深知巫公子的为人,他绝不会这么做。爹见我态度坚决,问我要怎样才肯死心,我说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死心。爹怒不可遏,说韩?还要娶我,他不会让我死的,但他可以让巫公子死。我知道爹为了家族权势,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出不了家门,赶紧写了一封信,想办法交给婉儿,让婉儿带给巫公子,提醒巫公子多加小心。巫公子很快回了信,说我爹的确找过他,许以高官厚禄,要他离开我,但他没有答应,他不会弃我于不顾,他会想办法救我出去,决不会让我嫁给韩?。巫公子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有了他的回信,我便安下了心,每日在西楼翘首以盼,等着他来。

“一直到迎亲前一日,也没等到巫公子来,倒是我爹来了西楼,大伯也来了。他们怕第二天韩家迎亲时我当众耍性子,所以来劝我,叫我好好听话,乖乖嫁入韩家。我不答应。爹说他不该从小惯着我,把我惯得无法无天,问我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爹。我说明天便是将我绑去韩家,我也定要将韩家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决不会让他们如愿。爹说:‘那好,你等着!’当天夜里,巫公子便死了……”

提及巫易的死,杨菱目光黯淡,摇头叹息,往下说道:“迎亲那天一早,婉儿慌慌张张赶来西楼,隔着窗户,告诉我巫公子在太学自尽了。我难以置信,拿了把匕首要闯出去,我不信巫公子会自尽,我要去太学亲眼看个究竟。家丁们拦着不让我走,我乱挥匕首,伤了几个家丁,可他们宁死不肯让步。婉儿抱住我,哭着说她已经去过太学,亲眼见过巫公子的尸体,巫公子是真的死了。我只觉天塌了一般,当场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爹已来了西楼,说巫公子已经自尽了,让我不必再想着他,叫我准备好,韩家的迎亲队伍已到了门口。爹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家族权势,一心逼我出嫁。我想到巫公子已死,心如死灰。我说要我嫁可以,但我要韩?亲自来西楼迎我。爹以为我回心转意了,虽说这不合礼数,却还是把韩?请来了西楼。我事先将匕首藏在身上,等韩?一进西楼,就问他是不是真心要娶我。他说是,我便掏出匕首,当着他和爹的面,划烂了自己的脸。”

讲到这里,杨菱缓缓摘下黑纱,露出了自己的脸。她的右脸先从黑纱底下露了出来,白里透红,轻妆淡抹,随后露出来的左脸,却有一道斜向的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原本精致的容貌,也变得丑陋不堪。宋慈见了,心不禁为之一颤。

杨菱却若无其事般重新戴上黑纱,继续往下讲道:“如此一来,不是我不肯嫁,而是韩?不肯娶了。韩?当场退了亲,带着迎亲队伍走了。爹怒不可遏,就此把我关在西楼,一关就是大半年。后来我才知道,韩侂胄得知我毁容不嫁,认为这是故意给他韩家难堪,公然羞辱他韩家。他原本答应推我姑母为皇后,这时却向皇上进言,说女人才学高、知古今并非好事,改推曹美人为后。

皇上念在我姑母多年相伴的分上,这一次没有听韩侂胄的话,最终还是立了姑母为皇后,大伯也因为皇后的关系被擢升为太尉。我杨家虽权势未损,但从此与韩家结下了仇。兴许是权势未受牵连,过了大半年,爹气消了,把我放了出来,但我和他的关系已不可修复,我心中早已不认他这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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