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旧事重提(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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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是个畜生。”
“他是个狂热的拜金主义者。那个房地产公司比你想象的要小,至少我是这样听人说的。他们在这次环球飞行中也投入了很多自己的钱,听说他不得不卖掉雷尔的房子。那本据说是由艾米莉‘写作’的书卖得不错,但还达不到热销。你知道他又结婚了,是不是?”
“不!”
我的反应让门兹感到惊讶,他耸耸肩,说:“这儿的报纸上有大量的报道。”
“但芝加哥没有。再婚”
门兹点点头“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娶了一位相貌好看的黑眼睛女人,她刚同镇上的一位成功的律师离了婚,整日混在花园俱乐部的圈子里。我听说吉皮是在一次他的‘艾米莉’讲演中勾搭上她的在那些日子里,他赚了很多钱。”
“不久,他又回到行业务中?”
“嗨,就在艾米莉失踪的几个月后,他开始了他的‘探险’旅行并带上了这位漂亮的女人作同伴他们说他已与她同居了几个月,在他们从加拉帕戈斯群岛回来之后,她被他的威胁与坏脾气吓住了。”
“嘻,保罗,你变成了一位专栏作家。”
他笑了起来“嗨,我以为你会喜欢听吉皮的故事,因为你同我一样爱他。”
“也许更爱一点儿。”
我说。
“啊,”
门兹说,在高脚凳上转了一下“我们的小分队来了”
穿着白色的礼服,白色纽扣一直扣到紧束在腰间的蓝白圆点腰带上方的漂亮的玛戈狄卡瑞走进了西格尔酒吧,身后两侧跟随着两名衣冠楚楚的绅士,每人都是一副商业经理的派头。玛戈——她的黑更长了,如同闪闪光的丝缎披散在白色的贝雷帽下——一眼看到了我,她那可爱的心形脸蛋儿,她那涂上口红的樱桃色嘴唇,更不用说她那碧姬格兰博式的娇好身材,都会引起许多小明星的炉嫉。她穿着白色高跟的轻便舞鞋,双腿修长笔直,胳膊上挎着一只漆皮小包,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公文包。
“内森,见到你太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声音轻快活泼“保罗,我很高兴体安排了这一切内森,这就是艾莫狄米提,制造商与明家。”
她的口气似乎我应该知道这个名字,于是我说:“哦,久仰。”
狄米提身材高大强壮,穿一身黑色西装,翻领上镶着红色鹿皮滚边,他的领带也是红色的,别一支镶钻的领带夹。他的整个打扮给人一种严峻与活泼、凝重与呆板的混合感觉。他的黑梳向脑后,脸孔是长圆形的,鹰钩鼻子,优柔寡断的嘴唇与双颊看起来都很文静,但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却是坚定而警觉的。他的神情很坦率,很友好。
“我听说过你很多事情,先生。”
他说,声音清楚,语调有些偏高。
我们握了握手,他的握手很有力,却并不做作。
注意到玛戈的暗示,狄米提向另一个男人做了一个手势介绍说:“这位是詹姆斯福瑞斯特,华尔街前主人。”
“叫我吉姆。”
福瑞斯特说,向前走了一步,向我伸出小手,他试图在握手时显示出他的力量。
与秋米提相比,他是一个相当矮小的男人,实际上,他比玛戈还要矮,然而他却具有运动员般的健美体魄。他穿着灰色哗叽西装,打着黑灰条纹的活结领带,这在南加利福尼亚的天气里是很少见的。
“叫我内特。”
我说。
福瑞斯特那张扑克牌似的脸有一副好斗的爱尔兰式的特征,他的鼻子像狮子狗一样是扁平的,而神情却似商业经理般的坚忍:灰蓝色的眼睛很警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道决不屈服的直线,两腮像球一样鼓起来,铁灰色的头剪得短短的,整齐地梳向脑后。
他的小眼睛里射出凌厉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问:“你是犹太人吗,内特?你不会介意我这样问吧,你有一副爱尔兰人的相貌。”
“你也一样,吉姆,”
我说“我的相貌是我母亲的过错,但我的血统是我父亲的,他不是犹太人,我也不是。”
“你信仰你母亲的宗教吗?”
福瑞斯特问“或者,你是个天主教徒?”
玛戈与狄米提被这个问题弄得很尴尬。
“不,吉姆,”
我说“我恐怕自己什么也不是,我唯一祈祷的时刻是在困境中,人在困境中总是比较善良。”
“像大多数人一样。”
门兹带着神经质的笑声说。
“我自己也不是一个笃信宗教的人。”
福瑞斯特说,我有点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
门兹打断了这犹如盘问般的对话,他向此刻还客人廖廖的大厅指了一下“我们去找一张桌子好吗?”
很快,我们点好了饮料,围着一张红色福米加贴面的桌子,坐在铬合金椅子上。身边是挂着米色流苏的窗户,透过威尼斯式的百叶窗,我们可以看到好莱坞林荫大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与车辆。格劳曼中国戏院就在道的对面,它门前雄伟的东方宝塔上刻满了电影明星的手印与脚印,许多人来此观瞻,如同朝见麦加圣地。我同门兹坐在窗下;福瑞斯特对着我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狄米提坐在他身边;玛戈独据桌子的一侧,面对着百叶窗。
她交叉起手指——我注意到她的指甲同口红一样,也是樱桃红色——开口了:“正如我确信你已知道了,内森,狄米提先生”
“艾莫,”
狄米提愉快地打断了她“我不想成为桌子上唯一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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