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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舰哗变的实际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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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返航的欢乐(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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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军官们在舰长的率领下到俱乐部里的售酒柜台前排队买了三十来夸脱苏格兰威士忌和稞麦威士忌。奎格舰长指挥着他们一个个地从柜台那儿抱着满怀的酒瓶子往在外面车道暗影里停着的吉普车上送,嘴里不住地向他们表示道谢。等吉普车装满了之后,舰长就开着车走了,留下“凯恩号”

的那伙军官在那里面面相觑。

第二天早晨7点30分,二等木工助理兰霍恩被叫进舰长卧舱。他发现那位舰长穿着皱巴巴、脏兮兮的华达呢服装,嘴里叼着一截已熄灭的雪茄,倚着床铺,正在清点地毯上摆得满满的酒瓶子的数目。“噢,兰霍恩。你能用什么东西给我做个可以装下31个酒瓶子的板条箱吗?”

这木工是个性情倔强的密苏里人,瘦长脸,长下颏,黑发平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些违禁品。奎格舰长咯咯地笑着挤了挤眼睛,说:“都是医药用品,兰霍恩,医药用品。不属于你的职责范围,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瓶子,而且对它们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长官,”

木工说“做个板条箱,大小么,差不多长3英尺宽2英尺就成了——里面塞些细刨花——”

“细刨花,啊呀,这东西可难找啊。瓶子与瓶子之间要加上隔板,隔板之间再塞上细刨花——”

“长官,咱们没有作隔板的薄材料呀,没有胶合板,没有任何——”

“啊,见鬼,从五金店弄些白铁皮好啦。”

“是,长官,我会做好的,长官。”

那天后半晌,兰霍恩磕磕绊绊地走进军官起居舱,脸上汗如雨下,背上背着一个新锯出来的用白木板做的箱子。他步履沉重地进了奎格的卧舱,吃力地哼哼着,皱着脸把箱子放到地上,仿佛那是一架笨重的钢琴似的。他用一条红色的大毛巾擦着满脸的汗水,说:“我的妈呀,长官,那些铅板做成的隔板可真够沉的——”

“铅板?”

“五金工那儿的白铁皮刚刚用完,主管——”

“可是,天啊,铅。用好一些的硬纸板同样可以——”

“我可以把铅板再取下来,长官,重新再做——”

“不用了,就这样吧,”

奎格嘟哝道“只是水兵们过几天得好好地锻炼锻炼身体了,那样岂不是也好——说不定把这些铅板弄回家后还有用处呢,就这么着了。”

他低声说。

“您说什么,长官?”

“没事。你去弄些细刨花来吧,把那些瓶子装好。”

他指着盥洗盆下面甲板上的那批宝贝。

“嗯,好的,长官。”

“现在大家听着。综合演习将于14时开始。”

“凯恩号”

正驶向她在半圆形的由护卫舰组成的屏障的右翼末尾的位置,这个半圆形护卫屏障在前面劈波斩浪,为舰队的四艘油轮、两艘运输舰和三艘商船护航。它们已远离陆地,在平静的蓝色大海上颠簸。这些舰船在阳光普照的海面上布成整齐的阵形。

在甲板上值班的下级军官基思少尉,对这次远航感到十分高兴。已有一年没有报告在夏威夷以东海域发现敌人的潜艇了,但不容置疑的是威利基思仍然是一艘正在搜索日本潜水器的军舰上的下级值班军官。假如上级值班军官暴病而死,或者掉进了大海,那就可以想像他,基思少尉也许就得负起指挥的责任,击沉一艘敌人的潜艇,从而赢得巨大的荣誉。这种事虽不会发生——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而说它不会发生,那就,譬如说,如同说他母亲会做出这种伟绩一样。使他兴致更高的是上级值班军官基弗把曲折行进的方案交给他负责,允许他向舵机发号施令。当舰桥上的经线仪秒针要指到12点时,威利就要发出这样的命令了。对他而言,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奎格舰长于凌晨1点58分来到舰桥上,很不耐烦地眯着眼睛四处查看着,戈顿像只挨了顿鞭打的狗似的在他身后跟着。事实上,这位副舰长因为之前没有更频繁地举行综合性演习刚刚挨过申斥,此时脑子里正在草拟解释他为什么没有举行综合演习的书面报告的开头几段。那天早晨,奎格收到太平洋海军总司令的公函,要求所有舰船书面报告其每月进行演习的次数。“好,”

这位舰长对恩格斯特兰德说“挂起‘我正在进行综合演习’的信号旗。”

那个信号员在升降索上挂起了一串彩旗。威利看见舰长向他点头示意,便走到舵手室里那个红漆警报器把手前,鸣响了警笛。然后,他便在呜——呜——呜的警笛声在空中轰响时,满意地审视着自己在舰桥的一块窗玻璃中的形象。他面前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位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海军战士,头戴圆形钢盔,身穿鼓鼓的带有手电筒的灰色木棉救生夹克,脸上和手上涂着预防闪光灼伤的防护油,全副武装,一样不缺。舰桥上人人都是如此打扮。

舰上别的地方情形就不一样了。“凯恩号”

军舰的水兵们经过一年多处于日军空袭之下的日子,又在珍珠港过了几个月平安无事的懒散生活,不愿意为了在火奴鲁鲁与旧金山之间的平静水域里一次模拟的一般警报而忍受辛苦。他们之中有一半人在进入战斗岗位时不是没戴钢盔就是没穿救生夹克,或是两样都没有。奎格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可怕地皱着眉头。

“基弗先生!”

“到,长官?”

“我要你到扩音器前做如下通告:凡没戴钢盔或没穿救生夹克者回美国后扣假一天。凡既没戴钢盔又没穿救生夹克者扣假三天。立刻将这些人的名字用电话向舰桥报告。”

基弗好像被吓愣了,结结巴巴地说:“长官,那有点太严厉了吧——”

“基弗先生,”

舰长加重语气说“我没要求你对这些我认为对教育船员和他们的安全所必须采取的纪律手段发表意见。如果这些人要毫无防护地进入战斗状态来进行自杀的话,那么,也无人能说那是因为我没有教给他们穿戴战斗装备的重要性。宣读通告吧。”

在炮位上的那些人,听到扩音器里传出来的这个通告,都扭头望着舰桥,显示他们不相信那是真的,而且非常气愤。但随后,他们便开始了一阵忙乱,钢盔和救生夹克像变魔术似的从这艘军舰的各个地方一齐冒了出来,而且手递手地传递着,传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叫他们立刻停手!”

奎格怒吼道。“把那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在没有把他们的名字一个不漏地交到舰桥来之前,谁也不准戴钢盔或穿夹克!基弗先生,你给我把这个向他们宣布!”

“我宣布什么呀,长官?”

“别他妈的给我装傻啦,我尊敬的先生!宣布叫他们停止穿戴那该死的装备并把他们的名字报到舰桥上来!”

基弗的通告响彻了各个甲板:“现在停止穿戴防护装备。把所有没穿戴防护装备者的名字都交到舰桥上来。”

于是,水兵们把钢盔和救生夹克都从隐蔽的地方往舱面船室上扔,使空中飞起了一阵钢盔和夹克之雨。奎格声嘶力竭地大叫:“快把纠察长叫来!我要把那些乱扔钢盔和夹克的人列入报告,不论他是谁!”

“纠察长,海军上士贝利森,”

基弗嗓音低沉地对着麦克风说“请尽快来舰桥报告。”

“告诉他到厨房的甲板室后面把那些水兵抓起来!”

奎格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大叫道“不是到舰桥上来,笨蛋!”

“你还是把最后那个字留给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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