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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风云198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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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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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涅——就是那个谱写了德国最伟大的诗篇的犹太人,那个为德国哲学所倾倒的海涅——这就是海涅写的。”

斯鲁特用较为温和的语调说。“这些话是他在一百六十年前写的。”

他身后边起了一片挪动椅子的响声。一簇穿了晚礼服、用德语愉快地闲谈着的德国顾客向壁炉旁边的大桌子走去,两边跟着三个低头哈腰、毕恭毕敬的侍者。斯鲁特被碰了一下。他回头一看,目光正对着德国秘密警察头子的脸。那人友善地笑了笑,弯了下腰。同这人一起的是他们在旅馆见过的那个前额上有疤痕的,另外一个德国人是光头。还有三个穿着艳丽晚服、吃吃笑着的葡萄牙女人。

“哲学讨论会结束了吧,”

奔奇-泽尔斯顿喃喃地说。

“为什么?”

拜伦说。

“一个原因是,”

娜塔丽打断说“我腻烦啦。”

德国人一坐下来,整个餐馆的谈话声就静下来了。犹太人提心吊胆地望着他们。在这暂时的静寂中,只有那喧闹的、对周围毫不理会的英国客人的声音更显得大了。

“这些英国人是干什么的?”

娜塔丽问泽尔斯顿。

“寓公。他们住在这儿是因为东西便宜,又没有配给制度。同时,我猜也因为这里不在德国空军的轰炸目标之内。”

泽尔斯顿说。“英国大使馆的官员并不特别希罕他们。”

“你刚才引的海涅那段话很了不起,”

拜伦对斯鲁特说。

“我在牛津的时候写过一篇关于海涅与黑格尔的论文,”

斯鲁特微微笑了笑说。“海涅很长一个时期为黑格尔所吸引,后来他又摒弃了黑格尔。我曾经把那段话翻译出来,作为一本书的题词。那段话的辞藻挺华丽,就象耶利米1那样。犹太先知们都是一脉相承的。”

他们正喝咖啡的当儿,一道粉红色的聚光把这昏暗的房间分成两半,灯光照在小小演奏台上一块灰色的幕帏上。奔奇-泽尔斯顿说:“这就是他。他是最好的法都2歌手。”

1葡萄牙的一种民族歌舞。“法都”

的意思是命运。

2圣经-旧约中的一个希伯来族的先知。

“最好的什么?”

拜伦说。这时,一个脸色苍白、黑眼睛的年轻人穿着镶了厚边的黑色外套从幕后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只葱头形的吉他琴。

“法都歌手,命运歌曲。十分凄凉,葡萄牙味十足。”

年轻人的琴声一响——强烈、尖锐、悲伤的琴声,节奏铿锵犹如锤击——菜馆里就静了下来。他用一种清脆、高亢、花哨的嗓音唱着,一双黑眼睛四下里打量着,聚光灯把他那高高隆起的前额照成了粉色。娜塔丽悄悄对泽尔斯顿说:“唱的是什么曲子?”

“是支老曲子。是学生们常唱的法都曲子。”

“歌词的意思呢?”

“啊,歌词永远是不重要的。只那么一两句。刚才唱的是:‘闭上你的眼睛。闭上眼睛生活就会简单一些。’”

这对新婚夫妇的目光相遇了。拜伦把手放在娜塔丽的手上。

年轻歌手唱了几支曲子。他时而迅疾,时而缓慢;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欢快激越,甚是别致。显然这就是法都的精华,因为每当他在唱一支曲子的中途表演这些花腔的时候,菜馆里的葡萄牙人就鼓起掌来,有时还喝采。

“美得很,”

一支曲子唱完的时候,娜塔丽小声对奔奇-泽尔斯顿说。“谢谢你啦。”

他用双手梳理了一下他的小胡子。“我料到会合你的心意。这确是别有风味。”

“spieler!kocnnensie‘osolemio’singen?”

1那个光头的德国人正在跟歌手说话。他坐得离台只有几英尺。歌手不自然地笑了笑,用葡萄牙语作了回答,同时用他那只形状奇特的吉他琴比划着,说他只会表演法都歌曲。那个德国人用嘻嘻哈哈的语调叫他还是唱个“osolemio”

那个年轻人又摇摇头,作出毫无办法的手势。那个德国人用冒着烟的雪茄朝他指了指,然后用葡萄牙语嚷了些什么。这么一来,连英国人在内,整个菜馆都鸦雀无声了——坐在德国人桌上的那三个葡萄牙女人的脸也顿时冷若冰霜。那个年轻的表演者用可怜巴巴的神情朝周围的观众望了望,然后很蹩脚地唱起“osolemio”

来。那德国人朝椅背上一仰,用手里的雪茄望空打着拍子。菜馆被一片窒息的空气所笼罩。娜塔丽对泽尔斯顿说:“咱们走吧。”

1德语:“唱歌的,你会唱我的太阳吗?”

“我赞成。”

他们走出菜馆的时候,那位歌手还在嗑嗑巴巴地唱着那支意大利曲子。在进门的柜台上摆着一幅这个歌手的相片,下面放着一叠唱片,就是这个歌手灌的,用硬纸袋套着。“要是有第一支曲子的,”

娜塔丽对拜伦说“给我买一张。”

他买了两张。

外面的街灯比菜馆里头的灯光要亮。寒风凛冽。莱斯里-斯鲁特把脖子上的围巾拉拉紧,对拜伦说:“你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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