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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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这意思,我要上课去了,回头聊啊。别怀疑自己,你现在美得很,大美人儿。”
回到谭啸龙的车上,楼越一声不吭。
“怎么了?”
谭啸龙问。
“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
“好,我送你回去,然后还得去集团一趟。”
“你去啊。”
楼越心不在焉地说。
楼越看着谭啸龙的车一开走,就下了楼,来到门口的药房,买了好几种早孕试纸和验孕棒。
她一路跑回家,打开包装盒,撕开袋子,翻看着说明书,越弄越紧张起来。
这是个奇怪的感觉。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虽然概率很低。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情绪波动和眼花缭乱的新生活,连过去了多少时间,她都没有概念。她本来在高兴和期待的是什么?现在只剩下排除一个荒谬可能的任务。
“爸”
的电话打来时,楼越正坐在卫生间马桶上对着塑料杯尿尿。“爸”
是指占彪的父亲。
面对一波又一波的电话,她腾不出手也腾不出心思,于是统统忽略之。等她腾得出手来时,她再改备注吧。
虽然不是晨尿,也许不准的。楼越想着。但试纸刚吸饱了尿液,紧接着就显出了两道殷红的红线。
楼越不禁心里一热,就想起来了。有好些年,她曾是那么希望,近乎荒诞的,能用自己炙热的凝视在早孕试纸上烫出另一条红线,但总是没有,只有孤零零一条红线。她几乎幻视出淡粉色的另一条线,但她知道这是幻觉。然后她再重新阅读说明书,确认两条红线和一条红线的含义分别是什么。没有奇迹发生,也没有记错,两条红线才是有了。她好像快被这件事弄成傻子了,和其他久久不怀孕的女人一样,天天盯着排卵期,催着占彪按照周期回家。直到最后这件事对她和占彪都成了索然无味的任务。
她想起来了,她明明也曾经下意识地希望有一个孩子,能够改变生活现状。只要有改变就可以。只要不是在等待占彪的热情回归就可以。
楼越拿着试纸又看了看。现在,改变来了,而且改变了一切,尽管外部条件早就发生变化了。这真是有些滑稽,有些荒诞,实在意外。也不能完全说是意外,有时候,她也没有完全执行她自己规定的安全操作……也可能,是因为操作太久太大力了,发生了一场安全事故。
楼越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起身,穿鞋,出门。她必须确认无误再有反应。在由医生完全确定前,她可以保持情绪上的空白,这很好。她是个成熟女人,肚子里的事情她自有安排。没必要惊慌。虽然她要离婚了,但她有的选择一样没少。
天哪天哪天哪。车开到路上,在一个红灯前,楼越紧急踩了急刹车,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心乱如麻了。如果根本是虚惊一场,不需要惊动任何人。对,她甚至没必要跟谭啸龙提一嘴。太突然太不是时候了,她好日子才刚过没多久呢,她还要搞精品课程,还要和段楠商议如何合作呢。该死的谭啸龙。红灯变绿了,她依然在发呆,后车鸣笛一片时,她才惊醒。
楼越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却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她看见自己面带微笑,两眼放光,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天哪。
第38章上心
谭啸虎前脚刚到集团总裁办公室,哥哥谭啸龙就来了。
“事情办好了,我正准备打电话告诉你的。”
谭啸虎从抽屉里掏出一盒雪茄,问谭啸龙:“来一根?”
谭啸龙摇头,关切地问:“那女的怎么说?你确定她不会再闹了?”
“你记得我们以前怎么收保护费的?”
谭啸虎拿着雪茄,放在鼻子前左右,闭上眼睛摇着脑袋闻着:“我们又是怎么确定他们不会找警察的?”
“你不会——”
“是你小舅子主动要求干的。留点纪念品很有用。”
谭啸虎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倒出几张照片。
“这有点过了吧。”
谭啸龙看了两眼便撇开脸,有些不安地说。
他们还真是一群下流恶棍。这对谭啸龙来说并不是惊人的新闻,但他是第一次清楚地从别人的眼睛看见这个事实。他想起了楼越的眼睛——那双眼睛时常表现得洞察世事,对人性了然于胸;那双眼睛有时又显得天真无邪,纯真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双眼睛的注视常让他说出自己没想到会承认的事情,但其实,她看不见的东西很多。
比如这种手段,自然是不能让她那双眼睛看见的。
谭啸龙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种似曾相识而久远的羞耻感,像他在里面那几年时,他曾经在短暂的一两个瞬间里,被狱警的某几句话激起过心灵的震颤,而他也没出息地给了他们一种类似改造成功的错觉。但之后一清醒,他就觉得非常羞耻:他被那些人差点搞坏了脑子。
而她对他的喜欢,无论多大程度上可以超越他粗鄙浅薄的质素,乃至可以把他那几年刑期美化为一场不幸的假期,但是,她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直面丑恶,因为她这种人总认为自己犯不上,哪怕过得再窝囊、被逼得再紧,她也不会咬人。她觉得离婚是她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到现在能跟父母顶个嘴,她就能高兴成那样……
“你不是担心那女的嘴堵不上嘛,这么一搞肯定万无一失。”
谭啸虎看着哥哥皱起的眉头和近似怜悯的神情,有些纳闷:“哥你现在变得心软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啊。你是不知道那个女的有多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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