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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从来就没有般配过,两人就像坐在天枰的两头一样,她高高在上时,他命如草芥,待到他拼得滔天权势,她的命又贱得只值区区三百两白银。
“她如今是我的人。”
裴振衣道:“圣上亲自下的旨,特允裴某将她赎出教坊司,如今她落的是仆婢户籍,算是裴府中的婢女,郡主若是不信,自去衙门询问罢。”
说罢,他揽过宝颐纤瘦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微微一带,提步出门。
他步子迈得大,宝漪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头,粉紫色的裙摆上下翻飞。
“慢着。”
汝阳突然道。
裴振衣颇为不耐:“郡主还有别的吩咐?”
汝阳恨恨瞪他一眼,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只锦缎包袱,递给宝颐:“这些都是你做好了,却还没来得及取的衣物,我那日顺手帮你带回了府。”
“你明明厌恶这样的衣裳,却不得不穿着它四处行走,我看了都可怜,还是换成穿惯了的布料来得好。”
宝颐感激地接过,忽然察觉握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回一顾,裴振衣的脸阴沉得能滴下墨汁来,阴沉中却有带着一丝微妙的懊恼。
他的目光落在她花哨的裙子上,停留了片刻,又慢慢挪开。
半晌,他抿了抿唇:"回去。"
*
他所说的回去,指的是回他那间旧宅院。
听下人们说,那宅子是裴振衣领回了第一赏金后所购置的,他当时左挑右选,踟蹰许久,才向间人定下了这间院子。
只是买了却不常住,即使回来住了,也是闷声不响爬上屋顶,望着城西的方向出神。
虽然与朴实的东城只有一街之隔,但城西的风格截然不同,那是帝都最奢侈豪华的地界,冠盖如云,衣香鬓影,连空气里都飘散着纸醉金迷的味道,多少人用命去抢,去争,就为了踏入那云端上的瑶台,卧在美人温香软玉般的膝头上,过起世人皆羡,万人之上的日子。
没人知道裴振衣坐在屋顶上看城西呆时在想什么,哪怕他真的拿命拼来了一条通天血路,他也只是穿从前的旧衣裳,给宅院添置最实惠的器具。
巴结讨好他的人送来金银珠玉,诸多年轻男人会喜欢的物什,但他从来不愿收,送来容貌姣好的姑娘,他也一概拒绝,只是留下了随美人一起送来的精致女子用度,镜子,钗环……然后将人原路退回。
后来众人都回过了味来,纷纷开始用女子物件贿赂之。
皇帝听闻此事也觉得稀奇,于是兴致勃勃从宫里拖了只崭的千工拔步床来赏他,裴振衣不喜欢这种雕花繁复的家具,本想照样扔库房里积灰,但皇帝一句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说:女子都喜欢这样华美的木床。
于是,这套华丽到夸张的拔步床进驻了宅院西厢,其财大气粗的风格与宅院的朴实格格不入,衬着西厢灰突突的墙壁,更加不伦不类。
和下人用午膳时,她零零碎碎打探出不少诸如此类的主人小八卦,可见裴振衣御下不严,下人一张嘴,什么都敢往外说。
她有心管管,但思及这是裴振衣的宅子,又不是她的家,她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摆女主人的谱,于是便作罢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是不想做这宅子的女主人,却有的是人乐意。
*
宝颐被盛怒的裴振衣拽出公主府,转眼又被他扔上了马背,裴振衣还算有点儿良心,起码知道把她扶正,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跌下去。
宝颐眼见他脸色难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乖乖任他揽着自己,祈祷他把自己带走就算此事了结,千万别再找汝阳的麻烦。
"坐稳。"他道。
他驱马的度简直风驰电掣,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宝颐被颠得七荤八素,待到下马后,才觉臀部被硌得生疼。
她没精打采地被抱下马,昏昏然的眼前出现一道高挑的身影。
她眯眼定睛一看,竟是老熟人——张蔓若姑娘。
此人今日一改昨日的颓废伤心,仿佛是得了意了,嘴角微翘,直直站在宅院正门口,幸灾乐祸地瞧着宝颐,眼神中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宝颐被硌得厉害,路都走不稳当,只咬着牙,细碎地挪了两步。
张蔓若清清嗓子,笑道:"唐妹子这是去哪儿了?出去一遭,腿脚都不便利了,别是受了什么欺负吧。"
一边说,目光一边扫过她腰腿处:"妹子雪肤花貌,身娇肉贵,想来确实受不住这份折腾,还是先回去歇歇吧,幸好裴哥哥抛下宫宴出来寻你了,要不然……"
宝颐没听出她话里的构陷意图,心道你这话说得倒也没错,但欺负你唐妹子的人,可不就是身后这凶神恶煞的裴哥哥?
只是这腹诽万万不敢说出口,宝颐继续低头当鹌鹑,却听得裴振衣硬邦邦地对张蔓若道:"你回去罢,今后也莫要再不请自来,常年往返于独居男子府邸,有碍于你的名声。"
张蔓若始料未及,笑容僵硬道:"我……我们行伍出身的姑娘,最不稀罕什么名节,裴哥哥与阿兄是过命的交情,我……"
"你哥哥同我有交情,那更该避嫌。"裴振衣道:"至于她去了何处,让她自己说。"
宝颐一听居然还有自的机会,赶紧热情回答:"张姑娘,我只是思念旧友,去了一回公主府罢了,也没受什么欺负,姑娘不必为我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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