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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南宫玉蟾摇摇头,“派去的人如果没见上她或者她不肯送图出来,都会迅速来跟咱们回复,而不是有去无回。照眼前形势来看,很可能是七公主行动不慎,被那东方咎看出马脚,以致行动败露了。”
“哦?何出此言?”
楚天明不解。“东方咎本来并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先前也只派了少数人马来对付。现在却突然增兵,而且,探子所报,东桤国中正集结大军,很明显是他野心不绝,又想侵吞西炎、北辰两国。在这种时候他扔下大事不管,亲自带兵来对我们围剿。我想,一定是你姐姐那里出了问题。以他对七公主的用心来说,八成是送图的时候被他察觉,惹恼了他。”
“既然这样,南宫大哥的意思是说,我姐还是偏向于咱们的?”
南宫玉蟾点点头,“七公主深明大义,不会做出投敌叛国的事情。”
“那咱们就能跟她里应外合,来对付东方咎了?”
“若是这样,自然最好不过。”
“那咱们怎么跟我姐联络上呢?”
“这几日东方咎一直带着小股人马在搜索咱们的踪迹,而七公主则留在营盘里,并无随行。可以叫探子扮作小贩,能拿回消息最好,先去探探虚实也是可以。”
“嗯,对!我手底下有个人很是机灵,而且会唱楚歌。让他到营外唱几曲,东桤军听不懂,我姐听了,肯定是明白的,出不出来,给不给咱们东西,就看她了。”
楚天明难得聪明一次。“好!就照贤弟所言!”
天曦听到有人在营外唱楚歌的时候,先是一惊,仔细聆听一会儿,却实是楚地的调子。又不禁疑惑,把营帐的帘子掀开一道往外看去。营门口一个短衣打扮的小贩停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扁担拴着的担子。一边展示他的货物,一边悠扬的唱着楚歌。东桤的士兵有人围在那里,买他担子上的吃食和杂物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天曦心中有事,无暇对这些细节留意,也就没放在心上。刚要放下帘子,突然看见那个小贩腰里掖着一块明黄色的东西,远远看着很是扎眼,而他也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瞟。天曦即刻便看出里面的蹊跷。这黄色乃是皇室的代表,民间不可擅用,一旦被官府所查,就是杀头之罪。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商贩带着居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露在外面,一定是有目的的。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几步出了帐,也往营门口而来。士兵们见了她纷纷行礼,“参见楚妃娘娘!”
那小贩看见天曦,又听见别人这样叫她,眼珠子骨碌碌转几圈,也跟着跪下去,忙不迭的磕头。“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天曦笑了笑,吩咐道。那人爬起来的时候,那块黄色的东西从他腰里落了下来,天曦一眼瞧见,乃是楚太后烟如绣给他们姐弟的帕子,这正是楚天明那一块。心里大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的望那小贩脸上看,果不其然看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神色诡异非常。“哈!小哥,怎么把你老婆的东西带出来了啊?还不如把老婆也拴在裤带上带出来才好呢!”
东桤的士兵开始打趣他。那小贩嘻嘻笑着,“叫几位军爷笑话了。小的浑家心眼小,叫小的看着她的东西,做完生意就赶紧回去,莫去不该去的地方乱逛!”
“哈哈!你老婆怕你去逛窑子去啊?”
一个东桤兵笑着回答,说完才想起天曦在这里,话粗了,连忙闭嘴,脸也有些红。天曦看起来依旧清冷淡然,并不为意。一边翻着他担子上的东西,一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林,浑家姓胥,单名一个昊字。”
“哈哈,问你叫什么,还要说上老婆,果然是个孱头呢!”
哄笑声又起。天曦手上一僵,心下却是明白。林、胥、昊三字,拆开来重新一列,分明就是楚天明!想一想,从担子上的玩意儿里捡了一个看起来略值些钱的东西,“这个倒还有趣,就它吧。小哥,你在这里等片刻,我去取钱给你。”
“好嘞!您尽管去!我在这里等着,还是旧规矩的好!”
天曦一顿,知道他的话里,隐含的意思是天明还在要布防图,“你是要碎银子还是铜钱?”
这么问着,天曦眨了眨眼睛。小贩会意,立即说:“铜钱吧!穷门小户的银子花起来也不便宜。”
天曦点点头,回到自己帐中。取出自己贴身的那块帕子,匆匆写了几笔字。用它包了一串钱,就又走了出来。货担的旁边依旧还围了些人,“喏,铜钱怪脏的,就用这帕子给你吧。反正浸了墨的,我也不要了,白扔了也可惜。”
天曦说着,把那丝帕包着的铜钱扔在了货郎担上。那小贩连忙应着。好在周围都是些粗人,并不讲究什么,也没人看出端倪来。卖完了货物,那个小贩就唱着楚歌,慢慢走远了。楚天明拿到送回来的东西的时候,连忙打开来看。上面却只有几行字:东布防有变,非你等所能抵御。速往西炎避祸为上!切记!里外看看,并无关系东桤的兵力、防务等情况的只言片语。一时生气,扔在地上,狠命的跺了两脚。“我说这女人心里只有那个东方咎了!南宫大哥还不信!看看她的话吧,就知道叫我去西炎,避祸避祸!避到哪年是个头?难道这楚国复国大业就这么算了不成?她倒在皇宫里住得自在了?也不看看母后兄弟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着,捡起那块丝帕就要往火盆里扔,南宫玉蟾伸手拦住了他,“天明兄弟急什么?咱们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楚天明疑惑的看看他,“南宫大哥所说……”
“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的。这似乎是七公主的东西,不如送给为兄,如何啊?”
“南宫大哥对我姐还真是痴情一片,可惜她却不识好歹,让我这做弟弟的,也是有愧。尽管拿去好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处的。”
南宫玉蟾笑着点点头,把天曦的丝帕,放进了怀里。东桤皇宫。咎走了以后,朝中上下都按照她的安排,一切井然。皇宫里也安然无事。这一日,宫门口的卫兵正例行守卫,远远看见来了一个身着阴阳无极袍的人。因为之前曾经满城搜索过这样一个道士,因此卫兵们都警觉起来,格外谨慎。眼看他就要走到宫门口了,头领大喝一声:“哎!你干什么的?宫门重地,三丈外不得擅入。”
那道人嘴边挂了一丝冷笑,并不搭理,径直往宫门里来。卫兵们连忙横戟,作出防卫的架势。头领拔出佩剑,指着他:“听见没有?难道你想擅闯宫门?照例律,擅闯者死!”
“哦?”
云崖子一副极有兴趣的表情,“怎么个死法?”
“格杀勿论!”
“哈哈哈!那就来试试看,贫道倒是很有兴趣见识一下呢。”
云崖子说着,迎着那些兵士就过去,丝毫不见惧色。而这些人等哪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撂倒击飞。宫里的禁卫军迅速集结,前赴后继冲着云崖子而去。整个皇宫喊杀声、惨叫声不绝,片刻间就变得危急起来。所幸侍卫们人多势众,云崖子一时也不能有何作为。消息极快的传到窦兴荣和韩士钊那里,二人分头带了人马,往皇宫这边赶过来。大批的兵马进入皇宫的时候,云崖子正不慌不忙的与禁卫们打斗。在他看来,对付这些人像是有趣的游戏一般。弄死弄伤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韩士钊骑马冲到恒元殿前的广场上,“你是什么人?”
见他来,兵士们暂停进攻,云崖子也腾出空来。看看马上全副武装的韩士钊,缓缓道:“贫道想求见长公主殿下,不知可否烦劳韩将军通报一下?”
韩士钊眉头一紧,“长公主乃是东桤后宫皇族女眷,岂是外人随便能见的?”
“呵呵,也许,她会对东方咎的事情感些兴趣呢。”
“大胆!皇上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
旁边的窦兴荣喝止他。话音未落,一道银光贴着耳边就飞了过去,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唔!”
窦兴荣大惊,变了脸色。“哼!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不然,我可不是东方家的人,不会留面子给你的。”
“皇上的事情?皇上能有什么事情叫你知道?”
“当然是极有趣的事情,想必韩将军和长公主都会有兴趣,不过,不见着长公主,贫道是不会说的。”
韩士钊眯起眼睛看着他,转了转眼珠,“这就是你擅闯皇宫的目的?为了有趣的事情要告诉长公主?”
“自然。贫道今天,特地为此而来,而且,想必这东桤举国上下,恐怕还没有人能拦得住贫道。韩将军不如请长公主出来,贫道说完了自会离开,大家不伤和气。否则——”
话没有说完,言下之意却再清楚不过,韩士钊想了想,吩咐身边一个士兵,“去请长公主殿下,就说有要事相商。”
那人答应着走了。“韩将军!这怎么行?若是叫他伤及长公主,我们如何与皇上交待?”
窦兴荣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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