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黄帝的咒语TXT百度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5节(第3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这四个字中包含了太多的意义:须知死者的时间比生者还要宝贵!一个人死亡1小时后就会出现尸斑,如不及时检验就有可能和生前损伤形成的皮下出血混淆;4个小时后会出现四肢肌肉僵硬,如不及时保存将无法考证死者死亡时的体位和姿势,8小时后苍蝇产下的第一批虫卵开始孵化,如果不抓紧时间尸检,产生的蛆虫将无情地破坏尸体上的伤口……死神看着秒表一般,每一秒都试图夺取尸体上的犯罪证据,尸体每丧失一部分完整、证据链上就有可能出现一部分缺失,一旦错过的时间太多,死者的冤屈将会永远地沉入地下,而漏网的杀人者将会寻找着下一个可以屠戮的生命……要抓紧啊!要抓紧啊!要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要不顾蛆虫在手套上的蠕动,开始尸检,要在收集尸块甚至碎肉时睁大眼睛而不是战战兢兢,要尝试着拒绝在口罩内侧涂抹冬青油,这样才能分辨尸体上有价值的异味……这样紧张和匆忙,哪里还有时间恐惧呢?再说,又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每一个冤魂都期盼着法医帮他主持公道,就像患者哀求着医生替他解除病痛一样。

没有时间恐惧,更无须恐惧!

渐渐地,蕾蓉不再会在夜间惊起了,她能够在下班之后,正常地进餐、休息、睡觉,躺在床上时也能很快地安然入眠,一整夜都不会醒来。

但是,今天晚上,她中夜惊醒,并再也睡不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的确,有一些令她忐忑不安的事情发生了,或者说,一些她完全不了解的事情,正像茧或者蛹里面包藏着的虫子渐渐长大,不知道最后会变态成个什么样的怪物。无论刘思缈还是郭小芬,不都说了“这是一个圈套”

、“这是一个阴谋”

么?为什么自己如此迟钝,还是潜意识中不愿承认呢?其实,从研究中心成立的那一天开始,反对声和质疑声就没有中断过,只是她习惯了不去理会,就当它们统统都不存在……但是她想不懂今晚发生的一切。

蕾蓉身上一阵发冷,她披上外罩,却又不免觉得有些燥热……

这春末的怪天气。

她穿上拖鞋,轻轻地走到阳台上,夜风如洗,在身上掀起一阵阵冰凉。

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对,问题的核心就在这里!那些对我存在严重误解的人,叫嚣也好,在“茂藏家”

门口滋事也好,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种恐吓,然而在巷子口埋伏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想要我命的家伙!那么粗的一根铁棍,迎着我的面门打下来,如果不是马笑中及时出现,我的头骨恐怕会被当场打碎,这个人是谁?何以要向我下这般毒手呢?当时急于离开,也没有好好看看他的相貌,难道他是以前和我有过什么深仇大恨的人?

反复想了半天,蕾蓉也想不出哪个人和自己结下过以命相搏的仇怨。没错,用种种拙劣的手段伪造自杀假象,而被自己在尸检中慧眼识破的凶手,有很多很多,但是由于工作性质仅仅是刑侦过程中的一环,犯罪分子们大多根本不知道他们“崴”

在了谁的手里,更何况他们不是被“执行”

了,就是在大牢里过下半辈子呢……

“我总感觉,这是个阴谋,这里面有个圈套……”

刘思缈的话再次回响在了耳际。

情不自禁地,蕾蓉把手放在地中海风情的铁艺镂花栏杆上,狠狠地一抓。

好吧!她下定了决心,既然有些事情总要面对,那就赶早不赶晚。明天一早,我就去一切事情的原点:穆红勇死亡的现场去看一看。

第二天,天蒙蒙亮,蕾蓉就起身,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出了家门,拦了个出租车向市第一医院驶去。

穆红勇死亡的地点在市第一医院往西的第二个红绿灯附近,那是一个路口,虽然时间还早,但旁边的街心公园里已经开了锅,站在树丛里吊嗓子的,拉着二胡唱京戏的,还有一大群跟着录音机里的《爱情买卖》跳舞的,把一地晨光打碎得活像蛤蟆交配季节的池塘。

下了车,蕾蓉顺着人行道往前走,在一棵粗大的槐树前停下了脚步。应该就是这棵树吧,树干的中腰位置,一大块伤痕像银屑病人的皮肤一样裸露着。

一时间,蕾蓉有点手足无措,接下来该干什么?就算是能耐再大的法医,在没有伤者、尸体或者残骸的地方,也不可能施展手脚,毕竟自己不是刘思缈啊,再说这里肯定被现场调查人员勘查过了,别指望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蹲下身,仔细把那棵树,以及树周围的土地看了一遍,除了一排列队晨练的蚂蚁,什么也没发现。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不远处,一个穿着橘红色马甲的清洁工正在呆呆地看着自己,晦暗的面孔仿佛梦游的人。

她微笑着朝那清洁工点了点头。

清洁工面无表情,低下头接着挥舞她的扫帚。

蕾蓉突然想起,穆红勇猝死的那个时间段,与现在相仿,那么这个清洁工有没有可能看到什么呢?

于是她走了上去:“您好,前几天在这里发生了一起事故,一个出租车司机开车撞在那棵树上,人死了,你知道吗?”

清洁工看了看她,从声音到眼神都像蒙了一层白翳:“干啥呢?”

“我是问你在不在场,有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

蕾蓉说。

“我不在场,我在马路那边呢。”

清洁工指了指马路对面,很显然她对“在场”

这个词理解得有些狭隘了,“我听见砰的一声响,车就撞树上了,一会儿就看见前盖子开始冒烟,又过了一会儿有个人从车上跳下来,穿过街心公园走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呢?”

“那我可没看见。”

清洁工摇摇头说,“他衣领子立得老高的,走得特别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