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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挤下车,路边有一家乔家栅点心店,排着长队。弄堂口有卖粢饭团的,也要排队。
他去向粢饭团摊前,摊主撕下一块透明保鲜膜,大声问:&1dquo;要白还是红?”白是白糯米,红是血糯米。
他显见是常买来吃的:&1dquo;血糯米,加油条,肉松和榨菜。不要芝麻。”又道:&1dquo;再来一袋豆浆。”
有位年轻小姐不知怎地笑了。
摊主手法娴熟,从电饭锅里舀血糯米、包好料,兜起保鲜膜裹住,阖在掌心里揉按捏压,不过几下功夫,看上去硬实的像一个拳头,伸手从热水里捞出湿淋淋的豆浆一并递给他。
&1dquo;美女,你要白还是红?”摊主朝袁绮拔高嗓门,袁绮有些懵,随便一指:&1dquo;和他的一样!”
他侧过脸看看她,目光淡淡的,很快便收回,继续往前走。
袁绮拿着粢饭团和豆浆挤出队伍,他已经不见了身影。
人民法院上班时间是八点半,五分钟前,她终于吃完早饭,很撑,像一只拳头打在肚子上。
作者有话说:作者的话:喜欢就投票票!
第二章强执现场
袁绮去政治部办理入职手续、培训、领取用品,换上制服后,才有种从云端落地的踏实感。
主任助理蔡英很热情,领她往执行局去时,一路道:&1dquo;昨天李元还来缠我,要看你的照片,没让他得逞!李元是谁?邵法官的书记员,小年轻,人不错的,好相处!”絮絮叨叨讲着李元怎么个好相处法,袁绮耐心听着,等她讲完了,还是没忍住地问:&1dquo;邵法官好相处么?”
&1dquo;他呀!”蔡英抿起嘴卖关子:&1dquo;这个不好说,得你自己体会!”她顾着和袁绮讲话,差点在拐弯处和人撞个满怀,拍着胸脯道:&1dquo;奔啥奔?吓人一跳!”定睛一看,笑问:&1dquo;戴科又在忙啥啦?”
那人道:&1dquo;在食堂满意度调查表。”从手里一沓a4纸抽出两张,给她一张:&1dquo;英姐帮帮忙,有空填一填。”也给袁绮递来一张,打量两眼,问蔡英:&1dquo;她看着面生,来的?”
蔡英点头介绍:&1dquo;袁绮,执行局一庭邵法官的助理。这位是行装科的、戴吉洋,我们院的大管家。”
&1dquo;不敢当,不敢当,为人民服务。”他呵呵笑道:&1dquo;给邵法官当助理有前途。”忙着要走,且不忘嘱咐:&1dquo;一定要填全,明天五点半之前来收。”
蔡英回他句放一百二十个心,给袁绮科普:&1dquo;我们食堂小菜味道不错,糖醋排骨、红烧肉、土豆牛腩,干煎带鱼最受欢迎,响油鳝丝我最欢喜,就是不大常做,还有大师傅舀菜手不抖!”
袁绮知她意指什么,笑了笑,其实都是老黄历,学校食堂如今也不这样了。
乘电梯到五楼,刚出来,就被吵吵嚷嚷声给怔住,围簇一圈人在看热闹,她俩探头看了看,见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盘腿坐在地上哭嚎,她穿件茄子紫色两用衫,不太合身,紧绷着腰背一匝一匝,齐耳短黑白掺杂,有些蓬乱。
袁绮听她哭骂道:&1dquo;我申请强制执行多久啦?你们一点屁消息都没,每趟来问就讲在走程序,走程序,问要走多久,又讲不利索,法院就会糊弄我们小老百姓,我五十万,阿哥一百二十万、四妹一百万,五妹三十万,都是辛辛苦苦一辈子、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钞票,被骗的一干二净,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法院还来欺负我们。。。。。。”
一个警卫不胜其烦:&1dquo;你天天跳完广场舞就来闹一出,干扰法院的正常工作,再这样我们要报警处理了。”
那妇女嗓门愈的大:&1dquo;报警就报警,啥人吓啥人呀!侬去呀,侬去报警把我捉起来,我正愁没地方吃饭,最好把我枪毙掉,一了百了,就没这些烦心事。”说着说着哭扯呜啦起来。
蔡英低声告诉袁绮:&1dquo;这案子我晓得,娘舅阿姨的钱被外甥女骗光了,骗掉有三百万,作孽啊,老百姓是受不了。”
一个穿制服的年轻人走过来:&1dquo;张惠珍、秦姗的阿姨是吧!快起来,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刚刚又去查了,已经向被执行人出强制执行通知,但未收到回执,接下来就走总对总查控流程,一般期限是六个月,你要给我们时间去处理,再耐心等一等,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个说法。”
袁绮心思微动,笑道:&1dquo;我小时候有个朋友,也叫秦姗。”
蔡英点头:&1dquo;起这名字的太多。不奇怪!”
袁绮想想也是,张惠珍已被搀扶起,她大概闹累了,趁势搭着这个台阶下,嘴里嘟囔:&1dquo;我再且信你一趟。要是敷衍我,我还要来吵。”
警卫已经擎了电梯钮,门打开来,他送她下去,围观的人也散了。
蔡英喊道:&1dquo;李元,李元等一等!”
那个年轻人转过头,怔了怔,连忙笑洒洒迎过来:&1dquo;蔡姐,送人来啦?”朝袁绮伸出手说:&1dquo;李元,执行局一庭书记员。”
&1dquo;袁绮,来的法官助理。”袁绮和他一握。
&1dquo;欢迎欢迎!”李元的手肥短热乎,笑道:&1dquo;我这两天忙的四脚朝天,就盼着你呢。”又说:&1dquo;刚刚没吓到你吧?”
他圆脑袋、圆眼睛,圆鼻头,嘴唇也是圆厚的,长相普通,看着却分外面善,也没停步,一起往办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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