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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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使劲揉了揉眼,这下她确定了,不是她眼花了,也不是她瞧得不真着,那确实是血。
是朝汐的血!
“将军!”
朝云大惊失色,一把夺过朝汐手里的笔,眼疾手快地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将她缓缓放到身后的太师椅上。
朝汐双目紧闭,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滴到了前胸的衣襟上。
看的朝云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在手心里,她声线颤抖:“将军!将军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将军!”
回答她的,只有朝汐一深一浅的呼吸。
“朝子衿!”
朝云又喊了两声,可这带着哭腔的几声呼喊,在漫漫长夜里听起来显得太过无力,竟像是泥牛入海,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朝云有些慌了神。
她不禁想两年前,想到上一次朝汐发烧的时候。
那时候朝家军大破楼兰城门,朝汐领兵回营,下午的庆功宴上,她还与众将士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豪言壮语放了一堆又一堆,听得军师脸都绿了。
可是当天夜里就出了症状,韩雪飞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撩开帘子就闯到了她的睡塌前,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朝汐病了”
,然后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朝汐烧得来势汹汹,等到她赶到朝汐帐里的时候,人已经服了药睡下了,身旁除了军医和韩雪飞之外,并无他人。
韩雪飞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眉眼之中尽是说不尽的担忧,军医皱着眉头坐在床边,双指搭在朝汐的手腕处,为她诊脉。
屋里除了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响。
朝云紧着呼吸,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先生,怎么样了?”
军医微微摇着头,并不答话。
朝云慌了,下意识地看向韩雪飞,韩雪飞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随后他也开口,问了一口:“先生,我妹妹到底怎么样了?”
军医收了手,替朝汐掖好了被角,站起身来,看了看朝云,又看了看韩雪飞,问道:“将军近日可曾吃过什么,以前从未吃过的东西?”
“这”
两人有些犯了难——朝汐在楼兰国里呆了足足一月,今日方归,酒席宴间光顾着与将士们豪言壮语,连话都还没好好说上两句,转眼人就病在这里了,哪里还能知道这小狼崽子吃了什么?
韩雪飞:“是因为吃食惹得高烧不退吗?”
军医摇摇头:“不能确定。”
“不是吃的那是不是因为近日劳心费神的缘故?”
朝云问道,“将军在楼兰足足呆了一个月,每天定是提心吊胆的,会不会是这个缘故?”
军医:“这个原因是有的,心悸忧思,劳神费力,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是会得病。”
韩雪飞又问:“怎么治?”
军医踌躇道:“将军这病来的古怪,如今只能先好生将养着。”
闻言二人心里一紧,还想在问些什么,却听得床上的朝汐一声重咳,朝云侧眼看去,好险直接跪下——朝汐硬生生咳出一滩血迹!
“将军!”
“子衿!”
二人快步上前,朝云抢先一步坐到床边,她双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扶起朝汐,将她环抱在自己怀中,韩雪飞拿过一旁的帕子,替她擦去唇边的血迹。
蓦地他猛一转头,直直地盯着一旁的军医,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声音沙哑道:“先生,子衿这病,是否药石无医?”
朝家军营里的医者多是年少时便入伍,在军中多年,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断没有二心,更没有欺瞒自家军师的道理,能治就是能治,治不了就是治不了,可是今日军医顾左右而言他,既不确定病因为何,也不说是否可治。
这里头定有蹊跷。
“这”
军医有些犯难,据他刚刚号的脉来看,朝汐确实是心悸忧思、劳心费神所致,可是这病并不至于咳血,“军师莫急,将军这病来的古怪”
军医还想再安慰些什么,朝汐却突然在朝云的怀中蜷缩成了一团,浑身的肌肉紧绷得坚硬如铁,不多时便开始细细地颤抖起来,好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口中不断地呢喃些什么。
朝汐的脸色和嘴唇都是惨白惨白的,可唇角还噙着丝丝点点未擦拭干净的血迹。
桌上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时明时昧,映着她有些泛起蓝光的眼眸,她虽然看上去一副随时都可能要死的样子,可手上的力度大的惊人,她颤抖地抬起右手,想要掐上自己的脖颈。
朝云吓了一跳,可奈何自己双手环抱着她,腾不出空,一旁的韩雪飞眼疾手快,他当然不能看着朝汐活生生地把自己掐死,伸手格挡住她。
两人僵持着。
良久,朝汐才翻起眼皮,抬起泛着幽深蓝光的眼眸看向韩雪飞,霎时间,一股凉气顺着他的后脊缓缓爬上来——这种无悲无喜的眼神,他只在朝老将军身死那日见过,而那日,朝汐一人一剑,几乎屠了北漠边陲小镇的一整座城池。
二人目光相抵,韩雪飞突然有种在荒郊野外遇到野兽的错觉,他一时没敢错开视线,他蹙着眉头,低声喝道:“朝子衿!”
他的声音似乎给朝汐带来一线清明。
她手上的力度渐渐小了。
韩雪飞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子衿,还认识我吗?”
朝汐轻轻歪了歪脑袋,随后两行眼泪毫无征兆地就下来了,眼泪冲淡了她眼眸中诡异幽暗的蓝色光芒,良久,她轻声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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