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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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景凝视这个爱戏弄人的花哨年轻人,他靠近她:“我今天一句假话都没有。你问到的,我就都说了。摘月斋烂摊子虽然我和伯父都不想收拾,但如果他们太过分,听风楼本部的探子还会出手。到时候,可别又被吓到。”
燕山景再次意识到这人是个厉害至极的探子。他的话中处处有机关,一句假话没有,问了就答,可她没问的呢?她一定有关键信息没问出来。他知道什么,却笑嘻嘻地瞧着她被蒙在鼓里,脾性与听风楼的本质如出一辙,都是暗暗搅弄风云作壁上观的好手。
她再反刍他的话,他说摘月斋是烂泥,又说本部的武功和分部不互通,还提起丁悯人的墓葬宝藏。丁悯人可不是分部的。听风楼如果下场接手摘月斋,势必还要再追查她父母关于丁悯人墓葬的往事。届时,她一样不会清闲。
步琴漪走后,燕山景深吸一口气,她没意识到她的辫子松了。
有人却在她背后为她重新绑辫子。燕山景回头,姬无虞绑得很笨拙认真。
燕山景意外道:“这是做什么?”
姬无虞不悦道:“我和邬镜哪里不同?为何他照顾你,你就好受,我对你好,你就百般推脱?”
怎么还在想这个……燕山景啼笑皆非。所以梳头发的举动是证明他未必不如邬镜会照顾人吗?
燕山景从不对比邬镜和姬无虞,更遑论比较二人谁更适合做贤夫。
抛开脾气背景容貌气质,最显而易见的差别,自然是她爱姬无虞,而半点不爱邬镜。
这样的答案怎么能说给姬无虞听?她耻于说出口。且时机已经过了。这一生都不该对他说那样的话。
燕山景随口道:“他会用冬虫夏草煲汤,你只会把虫子剁碎了包饺子。”
姬无虞立刻撒开她的头发,她半边扎好了头发,半边散着,简直像疯子。燕山景自己绑了起来:“听了实话就生气,这可不好。再说,你也别计较,以后能不能照顾我了……我们不是……”
姬无虞打断她,他探她额头的温度,已不再发烧。
秋后问斩,不是不斩。
“今晚取蛊,取完蛊,我便回家了。”
姬和被他牵着手,乖巧点头:“我们该回家了。”
燕山景应声,回家就是永别的意思,她懂。
寻常一夜
落雪的夜天像深紫熟坠的苦李,姬无虞和燕山景并肩而立,目送川红奔向小和,她半天没见儿子,就算提前说过,也急得六神无主,唯有见到孩子时才魂归身体。
姬和说出准备好的说辞:“阿哥带我去玩了,吃了糖葫芦。”
半句没提治眼睛的事,背后姬无虞却已安排人韦去煎药。梅解语的傲慢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但愿他的医术也如此。否则他会活劈了他。
燕山景亦要告别,她耸耸肩:“何时取蛊,通知我一声就成。”
她收紧大氅,虽然不发烧,但还有些咳嗽。
“阿和要准备一点东西。”
姬无虞漫不经心道。
“嗯。所以我没那么早睡。要是赶不及,明天取蛊也一样。”
“我明天就该走了。”
这么快……燕山景笑着说道:“我师兄说想让你看年关大考,和南理人交流西南郡的剑术。”
“不了吧,我使刀,暂时不会用剑。掌门盛情,只能辜负。”
“观棋快订婚了,就在冬至后,也是喜事。”
“观棋是谁?”
“啊,我的好友,按辈分算我师侄。她和我弟弟订婚,小白,你认识的。弓虽说不定会想凑热闹。”
“她?她只会吃喜糖。小白给她包一份糖就成,我出份贺喜的礼金。订婚宴我们就不参加了。绯弓任性,来的路上就天天缠着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燕山景和姬无虞说了几轮,她含笑着往前走,心却一直往下坠。
她忽然偏过头,看向穿冬装的姬无虞,他的玄黑衣裳有一圈风毛,围住他的脸,他原本浓丽的脸也被这保暖的毛弄软和了,他搓了搓手,一团白雾从嘴里呵出,他也转头看她:“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想多看你一眼。
“你第一次遇到这么冷的天气吧。其实西南郡山下不冷,只有山上才这么冷。”
燕山景干巴巴地谈论地形和天气。人们遇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路遇砍樵人就问柴火,搭渔夫的船就说大鱼小鱼,情人之间见面总围绕彼此的眼睛说话。她和姬无虞的话题少得可怜,她再不能说他的眼睛。
“是吗?好像是。你不饿吗?”
姬无虞的手都冻红了,她才意识到他们一直在雪里傻站着,她笑了一声,“好,你回去吃吧。”
她又恍然,续道:“这个点,珍馐馆里没有厨子了。方才山下应该买点什么的,山下的饭馆比山上好吃。”
“是,弓虽今年秋天来了一次,回去一直念叨荷叶鸡和山笋汤。”
他没提珍馐馆灯火阑珊的事,他在等她开口。
燕山景果然开口:“去长歌馆吃吧。那里有小厨房。”
其实剑雪阁怎么会没有灶台,但他等她开口,她也开口邀请。又一次心照不宣,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心照不宣。
燕山景领着姬无虞上山道,她介绍道:“这从前有题壁,可三十年前长老和武林盟主切磋千秋索道,剑势震崖壁,便只剩半阕残诗。”
姬无虞眯着眼睛看,看不清,下雪的夜,怎能看清几十年春秋的刀剑纷争?
绕过一座拱桥,燕山景停在拱桥上,“这夏天的时候会开五颜六色的喇叭花,花藤和金银花藤互相攀扯,也挺漂亮的。”
姬无虞的手指拂过枯萎的藤蔓,配合道:“可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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