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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人群时,无常看见有一颗反光的脑袋垂了下来,宣了一句佛号,似有不忍:
“阿弥陀佛——”
无常急着离开,当然不是因为想不出别的词骂殷修明。他只是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无常:【知道我为什么说原身蠢吗?】
玉蝉扇了扇翅膀,表示洗耳恭听。
无常:【他为了保护太子越,不让他滞留朝歌,被王叔赶尽杀绝,居然在入宫前写了封信,说自己自愿委身王叔、不求名分,让太子死了这条心——】
玉蝉也深以为然:【做好事不留名,确实太无私了点!】
无常:【明明是舔狗却非要拿绿茶的剧本,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好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太子越被放逐千里,正是今日夜晚出。
无常很烦做揩屁股的事。他习惯了站在高处玩弄人心,在此之前的隐忍蛰伏,最折磨他的耐性。
不过他倒有点期待,能让原主如此无私奉献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第4章铜雀春深(三)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林立的长矛如同针尖,直直地向上戳着。士兵整装待,身披甲胄,银光比月色还冷。
一侧落寞的宫墙上,一个满身缟素的身影,正在喝酒。
披头散,似哭似笑。一柄长剑垂在手间,将坠未坠。
他曾经是大权旁落的傀儡太子,而今是被押解流放的获罪庶人。
从来只闻人笑。举国欢庆的夜里,无人记得,今天,也是他父王殡天十年的忌日。
宫檐之上,三两树繁花初绽。樱粉绚烂,如梦似幻。
墙沿下的鹅卵石小道,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殷越警觉道:“谁!”
谢却仰起头,月光逆着他洒下清辉。
殷越自宫墙上一跃而下,剑花挽转,杀气自厉腕生出,沿着剑刃掠去,堪堪停在了离来人鼻尖一寸的地方。
花苞随着剑气簌簌颤抖。
谢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花瓣如雨,纷然而落,洒了两人满身满脸。
殷越冷漠地看着他,放下了剑,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他生着两行英气的剑眉,眼睛却有着桃花般的弧度。于是整个人气质里带着散漫,不羁得仿佛不把一切典章世俗放在眼里。
惟有直的脊背,昭示着他一身永不磨灭的傲骨。恰如名剑出鞘的刹那,经年的藏锋敛锐,只为一瞬的寒芒惊天。
纵然衣衫落拓,却自是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谢却惨淡地笑了笑,喊了他的小名:“阿越……”
殷越的醉意似乎又弥漫了上来:“对不起,失态了。吓到了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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