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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岐对不起的,也就初沅一人。
他也从没想过,要对不起她。
只是镇国公府,远比他要着急得多。不过是一封稍许透露口风的家书,他们竟然就已经开始为他筹备起婚事来了。
思及冯稷方才的话,谢言岐颇有些无奈地,提了提唇角,&1dquo;这件事,就先不劳冯大人费心了,大人就只管到时候,来喝喜酒便是。”
说到此处,他屈指轻敲桌面,侧目看向冯稷,笑,&1dquo;不过,是扬州之事尘埃落定了么?冯大人竟如此清闲,有空关心起我的私事来了。”
冯稷被他的话梗得一怔,&1dquo;&he11ip;&he11ip;你最好是能分得清轻重。”
随即,他清了清嗓子,转而提起了正事。
在赴往扬州之时,他便仔细查勘过账簿中的端倪。可以说,庞延洪这几年的心性变化极大,尤其是三年前和三年后,简直判若两人,从清正廉洁的好官,变成了搜刮百姓的佞臣。
冯稷调查过,这一切的转折点,都在庞延洪的夫人逝世,云锦珊进府的一年后。
如此巧合,很难不让他想起八年前,轰动一时的连环案。
他最得意的门生,镇国公府的二郎谢言岭,便是在调查这桩案子的过程中,丢失了性命。而随着他的英年早逝,朝堂的风声鹤唳,这也成了始终悬而未决的迷案。
思及此,冯稷痛心地捂住眼睛,叹道:&1dquo;蕴川,八年,八年了。这些事情,好像又要重演了。”
蕴川,是谢言岐的表字。
听了这话,谢言岐半垂着眼帘,轻轻拨动扳指,一言不,眸中情绪愈晦暗深沉。
***
不止是冯稷在为此事忐忑,洪灾来袭之后,永宁侯也逐渐注意到庞延洪身上的不同寻常,开始辗转不安起来。
太像了。
一切和八年前的那桩连环案,太像了。
都是重臣性情大变,都伴随着天灾人祸。
时隔八年,是宋氏的亡魂,又回来了。
他又带着狐妖,来索命了。
——只要是十五年前,上奏谏言请圣人出兵镇压宋氏之乱的朝中重臣,或是领兵平定宋氏祸乱的将领,都会被亡魂覆体,狐妖缠身,从而晾下弥天大错。
承平六年到承平八年期间,不过就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先后有十六名臣子死于其法:先是身边多了个勾魂摄魄的美人,随后便是性情大变,危害百姓,败光了生前的所有声名,到最后,直接被吸净精气,眨眼的瞬间,活生生的一个人就瘪成了干尸,死相极其凄惨。
而之所以说是宋颐带着狐妖,是因为他早年跟随圣人打天下的时候,曾经救过一只白狐。
相传,那只白狐为了感恩,在宋颐战死的时候,和数十只白狐昼夜出没于尸骸遍地、鲜血淋漓的战场,就为了找出宋颐的尸身。
雪白的狐狸,殷红的血迹,成堆的尸山。
真是诡异到了极致。
是以,对于这桩轰动一时的连环案,人们便说,是宋氏阴魂不散,和狐妖一道来寻仇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案件的频,渐渐地,民间就有传言,道宋颐实属无辜,这不是寻仇,是申冤。
这样的话,无疑是在打今上的脸。
圣人大怒,着令三司审理此案。
彼时的谢家二郎谢言岭任刑部侍郎,就前往宋颐战死的灵州,调查真相,这一去,便于途中病故,再也没能回来。
记起八年前,朝堂的那场腥风血雨,永宁侯的心里,就止不住地忐忑难安。
然,有些事情,不是想拦就能拦得住的。
没过几日,仆从惊慌失措地带来有关庞延洪的消息:&1dquo;不好了,不好了!庞大人被狐妖洗干精魄,人没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对不起,今天又忙又累,就只有这么点
第五十八章
庞延洪身为扬州刺史,却为了一己私利,将黎民百姓的生死置之不顾,致使堤坝溃决,洪水泛滥,民不聊生。
尽管他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的证据确凿,但长安和扬州相距千里,革职抄家的旨意便迟迟未能下达至此。
所以在定罪之前,他和刺史府的一众人等,都被软禁在别庄西南隅的院落,有官兵严加看守。
或许是知道大势已去,除却最开始的心有不甘、暴跳如雷,庞延洪这段时日的表现,勉强还算得上是安分,没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殊不知,他一闹出动静,就是这么大的事。
第一个现庞延洪尸身的人,是近身服侍着他的婢女。
她伏跪在地,万分惶恐之下,抖如筛糠,&1dquo;一个时辰之前,庞大人说想喝今年进的贡茶。奴婢不过就是去煎个茶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庞大人&he11ip;&he11ip;庞大人就已经变成这个模样了!”
听完她的话,冯稷蹙紧眉头上前,神情凝重地查验着尸身,那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衣物崭齐整,可周身却灰暗,皮肉干枯贴骨,依稀能见生前相貌。
——确是庞延洪本人无疑。
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转瞬之间,就腐败为一具干枯的尸身?
除非,真的是鬼怪妖物作祟。
饶是几年前,冯稷就已经见过这种诡异至极的死法,但今时今日,又看到当年的事情在面前重演,他还是免不了的阵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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