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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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素以大国自居,户部年年缴上的税收账册、兵部的征兵人数、礼部操持国宴之歌舞升平…处处彰显着盛世的国富民强。
可实际呢?
祁钰看到躺在破屋烂床间的幼童,寸步难行…
他们泪痕满面的在饥寒交迫之中濒于绝望的脸色,无声胜有声地质问着,为何如此国之不国!
他们本该天真清澈的眼睛,因为饥饿泛黄,眼眶深凹像是盛着脓水的窟窿。
读书识字的声音,已退化为只管要求食物的哀啼。
刘家再三推拒入朝,作为君主,他心中是有怨的。可此时…却只觉羞愧难当。
官不似官,民无民生,如此世道,忠臣如何不心寒?
“赵孟白!”
他朗声喊道,力道万钧似沉雷滚滚。
蹲在床前正给孩童喂水的男子吓然回过头来,端着碗的手指因常年做粗活,指甲外翻。
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衫,衣领黝黑露出几块打成缕的碎棉花,春寒料峭时还穿着磨破露着大脚趾的布鞋。
微有些木讷,言语可见是好生受过学问的:“在下赵孟白,公子何事?”
“随吾来。”
“这…”
赵孟白见来者衣着气度不凡,却摸不着头脑犹豫并未跟上。
程立见状,拿出中书令牌拍到他手里,又附耳说了几句。
赵孟白眼神忽如旭日破云霭,连连说了几声好,连手里的旧碗都未及放下小跑着跟上。
祁钰找了见角落里空着的厢房推开门扉上的厚灰进去,回头吩咐程立:“在外面守着。”
“微臣赵孟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孟白见到祁钰俨然如同得遇救星,当真是做到了五体投地。
“赵卿平身。”
祁钰亲自将人扶起,“此中民情,为何不上报朝廷!”
“皇上!”
赵孟白涕泗横流,其中委屈痛心断非三言两语可概括:“这河阳城的灾情,若非皇上亲临所见,微臣拼命也难将奏报送入京中!”
他这半年来,几乎每三日便休书一封送入京中,却皆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你身为一方太守,为何不在府衙主事?”
赵孟白言尽于此,他又有何故不明。
就连他一国君主的圣旨,都能被士族下臣视若无物。徐鸿胆敢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搪塞差事,事关河阳真实灾情的奏折自然也被筛了出去!
“微臣虽未河阳府一州之长,却是呼而无应,名不副实。”
赵孟白声音平静自持,不卑不亢。
“河阳府其下二十六县,县令攀附门阀者甚半,余下众人位卑言轻,敢怒而不敢言。就连臣之太守府衙,亦被恶官爪牙所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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