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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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下一秒程殊表情骤变,迈着长腿在越来越响的声音里极速冲到了洛萨身边。
洛萨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程殊一把从尾椎骨紧紧抱起,眨眼间从窗户里冲了出去。程殊侧身护着她,大吼着:“塞尔希奥,跑!!!”
房间在三楼,离地面快有十米高。
洛萨恍惚地被抱着跳出了窗户,紧接着剧烈的失重感传来,心脏立马难受地吊起。时间像是放慢了无数倍,她极其惊慌地搂住程殊,鼻尖飘来一阵清浅的烟叶味。
洛萨感受着男人胸膛的温度,宽大的衬衫随着风鼓起飘动。她眼皮子颤了颤,在极速下坠中抬眼望向那小木窗。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房体震裂,橙红火焰像吞噬一切的怪物从窗户里席卷而出。程殊手臂紧紧护着洛萨的脑袋,随着无数砖瓦和玻璃倏倏坠落,两人狠狠砸入旅店后院的小泳池里。
冰冷的池水立马裹挟二人,激起两米高的水幕。巨大的冲击让洛萨被迫松开了手,碎石沙砾砸入水中,让她翻滚起来。洛萨脖颈被尖锐的石头划过,水流卷着鲜血散开。
程殊感受着她的脱力,眯着眼睛透过浑浊的水看来。他费劲地往这边游,看着洛萨起起伏伏的样子心里逐渐急躁,鼻腔呛了不少水。程殊探下身,手臂被划出无数的伤口,半天只能虚虚握住洛萨的脚踝。
他逐渐环住洛萨,两手将她翻出水面。结果下一瞬间,燃烧起熊熊烈火的旅店轰然倒塌,无数物体砸入泳池,程殊甚至来不及抱着洛萨出去就被彻底掩埋。
洛萨阖着眼睛趴在角落里,程殊半撑在她背上,淡淡的血腥味和水雾同时弥漫。她虚弱地吐出几口水,湿漉的衬衫紧贴着她的身躯,裸露的长腿沾满了灰尘。
危险的废墟里,她耳鸣不断,头疼得流泪。
世界像是安静了下来。
过了会,洛萨哑着嗓子说:“塞巴斯蒂安,我有些害怕。”
程殊忍着肩胛骨的疼痛,摸索着洛萨的脖颈,半天在洛萨的耳边布下细密的吻。他轻喘着气,耐着性子安抚洛萨。
“iahere(我在这)”
狭小黑暗的空间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在交融,洛萨感觉头昏得不行,脑子里像是压了颗石头一样沉。
他的声音落在洛萨耳里逐渐模糊,她眼皮子耷拉着,机械式地重复着念“塞巴斯蒂安”
,声音越来越小。
程殊眼神一沉,咬住了洛萨的耳垂,试图让疼痛阻止她昏迷。他皱着眉,一遍又一遍地回答洛萨无意识的话。
“我在。”
“洛萨,别怕。”
“乖女孩,别睡。”
但最终洛萨还是晕了过去。
这里的医疗救援落后,程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塞尔希奥和加索尔更是生死未知、自身难保。
光线被遮挡得彻底,他无法看清楚洛萨的模样。程殊感受着她极淡的呼吸声,惊觉自己竟然有了害怕的情绪,那是自十几年前再也没有过的浓烈感受。
程殊低眸看向她的位置,心跳逐渐加快。
他第一次清晰地发现自己除了复仇还有别的欲望,他希望她活着。
半天,程殊学着母亲的样子,生涩地对洛萨轻声说了句。
“长生天会保佑你。”
-
洛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眼时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
身上早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甚至连卫生棉棒也被注意到、换了新。
周遭的装饰很温馨,粉色的羽毛灯挂在床头柜边,白墙上甚至有不少童真的涂画,偶尔还有几个扭曲的中文出现。
她艰难地撑着手、坐起来,没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咬去死皮。门外有细微的交谈声,她侧耳仔细听了听,并不是西语。
洛萨敛眸看着满是针眼的手背,疑惑了片刻:这是哪?塞巴斯蒂安呢?
忽然脚步声响起,门被打开了。
一个亚洲面孔的中年女人手搭着门锁,两眼放大,有些诧异地看着坐起来的洛萨:“欸,她醒了,你過嚟睇吓佢(你来看她)。”
洛萨听不懂女人说的话,她挤出漂亮的笑容以示意友好,扶着柜子慢悠悠地踩下了床。
外头脚步声响起,她心怀期待地抬眼望去,发现来的是一个有些岁数的亚洲男人,并不是程殊。
那老人穿着老汗衫,手里挥着蒲扇,笑眯眯的。他走进来摸了摸洛萨的额头,让女人给她拿了双拖鞋,问:“你觉得点?有冇唔舒服?”
洛萨迷茫地侧了侧头,她听不懂老人在说什么,只能听出他在问她什么东西。不远处的女人见她这副呆样,“噗嗤”
一下笑出来,用西语翻译:“我爸在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反应过来也笑了,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刚醒有些不适应。请问我睡了多久?那个跟我一起被埋的男人呢?”
“差不多三四天吧。”
女人耸了耸肩,指着门口继续说,“你是说塞巴斯蒂安?他只睡了一天,这几天一直出门买东西和谈事情,估计待会就回来了!”
洛萨心里轻松了一口气,撂下了担忧t的心。
女人搀扶着她走去了客厅里,这个房子并不大,地上铺满了带着花纹的淡黄色瓷砖,安置的实木家具还带了点复古风。棕木茶几上还摆着小孩的西语作业和玩具,洛萨弯下腰,在女主人的许可下拿起来翻看。
阳光透过绿植照了进来,洛萨舒服地晒着太阳,静坐在摇椅上缓缓勾起了唇角。书上有不少错别字,偶尔穿插着小孩子稚气的埋怨。她轻挑眉,拿着铅笔在错误的地方画了个圈,重新写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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