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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衍准备了一份言稿,高北菱帮她打出来,她看了几遍,觉得不好,又改来改去。其实这种活应该是由秘书来做,何况王曼衍也有个秘书,就是哥哥以前的秘书。不过王曼衍觉得既然身为君主,总得有点小小的任性的权力。
她喜欢看着高北菱为她工作的样子。
从高北菱搬到皇宫到内会议召开,一共是八天的时间,王曼衍注意到,这八天,高北菱的行踪都可以向她报备清楚;换句话说,高北菱没有回过酒店一次,没有和姜琦见过一面。她身体力行地为那天在黑暗中的“不爱”
做了最好的注解,却给王曼衍留下了难解的谜团。
既然不爱他,为什么又要嫁给他?
内会议按期召开。王曼衍并没有让高北菱参会,而是让哥哥过去的秘书做着其实并没有多大用的会议记录。她这么做并非不信任高北菱,而是有种不可告人、深埋于心的隐秘想法。她怕会被别人现她对高北菱青眼有加,那会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国王,又要和特参纠缠不清了。
王曼衍唯一能够坦然承认的挚爱只有权力。
内会议在皇宫的会议室中召开,这是自从内成立以来就延续将近一个世纪的传统。实际上,内大厦的会议室比皇宫的会议室硬件设施要好一百倍,各种多媒体设备一应俱全,还配备了进口的麦克风阵列,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一派光洁崭,更符合这个国家蓬勃展势头的美好祝愿;而皇宫会议室的条件就要差远了,就连古旧的吊灯本身都摇摇欲坠,随时都能上演一出歌剧魅影,但内会议必定是在皇宫召开,似乎是金楚王国君权延亘的仪式,不可更改。
正如王曼衍所设想的,这次内会议积攒的问题很多。仿佛是两个月没有聚在一起交流的废话的机会,把内成员都憋坏了。每个人都在读他们冗长的报告,然后就降低关税、贸易合作、修改几部现有法律的问题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论。会议进行两个小时后,还没有商榷出结果,主持人苏耀宣布休息十五分钟。
刚才还在吵闹不休的内成员纷纷拿着水杯走出会议室,木质地板被踩得吱吱嘎嘎直响。有的人去洗手间中抽烟,有的人在走廊里踱来踱去,和旁人继续着刚才的讨论,王曼衍也让秘书去给她倒一杯咖啡。刚才的会议让她头疼欲裂,她实际上更想倒一杯威士忌,多加几块冰。不过那样的话,明天的晨报头版恐怕就是“任国王内会议上酩酊大醉,有失国体”
了。
秘书端来的咖啡味道果然不错,最起码没有王曼衍自己用咖啡机做出来的咖啡那么丰富的渣子。她端起咖啡凑到嘴边,想象那种苦涩的味道实际是威士忌的酒味。
这天是个晴天,王曼衍转过头,从狭长的窗子望着外面的皇宫花园,草坪在阳光下是翠绿色的,草坪长椅旁边有几棵矮矮的苹果树,春天时开着美丽的白色花朵,但秋天时一个苹果都不结。这时候已经没有苹果花了,长椅上有一些落叶还没来得及被打扫。王曼衍突然现高北菱正坐在其中的一条长椅上,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真丝长袖长裙,裙摆被风轻轻吹拂,显得很飘逸。高北菱在打电话,她的一手放在耳边。会给谁打电话呢?姜琦?和她工作内容交叉的业务人员?以前的同事朋友?
王曼衍盘算着利用职务之便调取高北菱通话记录的可能性,以目前她对于高北菱的了解,她应该还不至于因此而跟她翻脸。
过了几分钟,去卫生间的、走廊的内成员很有默契地纷纷落座,但苏耀还没有宣布会议继续进行。内成员贾思齐忽然说道:“陛下,有个问题我想要问您。”
王曼衍将目光从高北菱身上转过来,懒散地看了贾思齐一眼。
贾思齐笑了笑,翻着手上的文件:“您不用那么紧张,现在不是会议时间,我只是非正式地和您聊聊而已。”
王曼衍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咣的一声轻响。她觉得自己周身没有流露出半点和“紧张”
有关的情绪,所以她依然用懒散的语气说:“既然是非正式的,那还是等内会议结束后再说吧。”
“不,我觉得现在大家都在这里,这么说正合适,”
贾思齐站起身,模样像是要开始辩论,“您为什么能继承王位?”
会场忽然一阵沉默。和旁人交头接耳的人停止了喁语,脸上挂着傻笑的人收敛了表情,正在低头研究文件仿佛文件里面有藏宝图一样的人猛地抬起头。他们有的人看起来很不安,有的人却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王曼衍瞥了相苏耀一眼,他正把那几页薄薄的会议材料翻过来翻过去。
王曼衍不慌不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下不妨先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继承王位?”
“陛下失踪前,没有任何遗……不,手谕,要求您继承皇位。”
贾思齐看起来很镇定。王曼衍知道他险些说成了“遗嘱”
。难道他认为哥哥已经死亡?这或许是个线索,要跟高北菱说一下。
第11章意料之外的情况
王曼衍向窗外看了一眼,高北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长椅,只剩下苹果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阳光透过树叶,在草坪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她又将目光落在贾思齐的身上,顺手将咖啡杯轻轻落到杯垫上,正好压在杯垫正中,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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