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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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一向烈性,此时在少女纤白的手掌下,却宛如一头听话的小羊羔。
马儿蹭得开心,却没想到它的主人看它越来越不顺眼,已经在考虑日后要不要把它绑在马厩了。
“好啦,秦大小姐,你有伤在身,我还是赶快送你回家的好。”
青年一手勒住马缰,无奈地提醒。
秦姝意第一次见到这样通人性的骏马,自然十分欢喜,听到裴景琛的话,脸庞贴上乘风的面脊,温声道:“既如此,便谢谢乘风载我一程了。”
骏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鼻孔里发出轻轻的嘶鸣。
裴景琛手指攥成一团,如果说刚才他还在纠结要不要绑住乘风,现在他决定不仅要绑,明天还要将喂马的草料减半。
秦姝意拖着脚蹒跚靠近,手堪堪碰到马鞍,却因脚踝上的伤口使不上力,后背僵直,额上已经出了层细密的汗珠。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时,一只劲瘦的胳膊虚虚环住她的腰。
青年宽阔的胸膛擦着她单薄的脊背,唇贴近她的颈侧,还夹杂着一丝热气,嗓音放缓,柔声道:“放心,没人。”
说完臂上使力,将少女稳稳地放在了马背上,嘱咐她勒住马缰,自己则牵紧了马脖颈上的绳套。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秦姝意还有些怔愣,藏在面具下的脸颊愈来愈烫,双手紧紧的握着粗糙的马缰绳,腰间被那人碰到的地方也有些发颤。
绕是上辈子和萧承豫也做过这些亲密无间的事,但他的怀抱便如同他整个人一般,始终笼罩在一层迷雾中,带着彻骨的寒意,貌合神离罢了。
他总是匆匆来匆匆去,心思内敛,连带着情爱之事亦是如此。
在遇到裴景琛之前,秦姝意以为天下所有男子皆属此类,深沉而凉薄,便是有十分欢喜也只会表现出三分。
可是现在她却有所改观,原来真的有人愿意活成一团火。
“秦小姐?”
耳边响起青年清冽的嗓音,秦姝意下意识应了一句,“啊?”
青年见她呆呆的样子像极了怕生的狸奴,抬头笑着说:“你的面具松了。”
果然,他刚说完,那张鬼面就松松垮垮地掉了下来。
青年瞬间伸出右手,于半空中接住恶鬼面具,又伸长胳膊递给马上坐着的少女,看到她通红的脸,疑惑地问道:“秦小姐的脸怎么这么红?”
秦姝意一时语结,接过面具,重新系在脑后,遮住了脸,并未接话。
裴景琛揣测着她的反应,却笑出声,宽慰道:“秦小姐不必担心,没人看到。”
“应。。。。。。应当是今夜风凉,吹的。”
秦姝意磕磕巴巴地回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怯犹如雨后春笋冒出,她什么时候说自己是担心别人看到了,这人也太会乱猜了。
裴景琛牵着马,走出好远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测,莫非她害羞了?
皎洁的月光和满街的花灯幽幽地闪着光,为马上的少女和为她牵马的青年照亮前路,偶有几个行人纷纷侧目。
但任谁也想不到堂堂恒国公世子,竟会为一个戴着鬼面的少女牵马。
——
人是阻拦不住时间流逝的,譬如此刻。
裴景琛站在街口,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尚书府,勒住乘风,温声对少女嘱咐道。
“你现下伤了脚踝,回府后要少走动,找大夫包扎好后卧床静养即可。”
秦姝意摘下面具,认真地听着,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半个身子隐在暗处的青年。
“世子恩德,妾会铭记在心。”
两人不过短短地说了两句,一个男子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面庞俊秀,正是尚书府大公子秦渊。
他把那小贼制服后将钱袋子还给了失主,可是赶回原地却不见自家妹妹和侍女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方才朱雀大街人们都挤着去看玉带烟花,恐怕早就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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