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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服是她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叶家临小朋友连咯吱痒痒带量尺寸弄出来的生日礼物,结果叶夫人只是拿起来放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就从未上身过——不管叶家临如何闹,始终是未能如愿,没想到被梅小姐办成功了。她这么一说,原本吵架的、打电话的、蹲墙角划圈圈的……全停下了手里的事情,一圈子地围了上来,简直就是七嘴八舌地说着诸如“好看”
、“合身”
、“一点儿都不水桶”
的赞誉之词。梅尹拉住了叶夫人的双手,由衷地说,“姐姐,你气质太好了……搁百年头里,这绝对是大户主母的形象啊。”
叶夫人很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肩膀处的袖口,小声问,“真的啊?”
梅尹得意地侧了侧头,打出了一个“开始”
的手势,指挥着在场的小辈们齐刷刷地喊出了四声“真的!”
……雷老板这家酒店刚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得只等开张日子了……按照他的说法,这是先请了一堆人过去来次彩排,大家甩开了膀子吃就是了。临下楼的时候,他偷偷地拉住了梅尹,“梅姐,过两天开业的时候,您过去给我剪个彩,怎么样?”
“怎么会叫我去剪彩?”
梅尹笑吟吟地问,“凭着你老爸的关系,怎么着也得请市长或者几位明星来吧?”
雷钧略带了神秘地说,“不成,非你不可……这不是我跟你最对脾气吗?”
这顿饭吃得简直是high到了极点,存了心讨好人的雷老板真的让人备齐了满汉全席,一八零八道菜上得络绎不绝,而且是拿减小了分量的小碟子上来的,几筷子就能夹没那种。秦恕喝了一口小盅碗里的龙井竹荪汤,问雷钧,“怎么着,要抢如意阁的生意?……小心胃口太大,到时候赔得连娶老婆的本钱都没有。”
“我跟他们不是一个路子的生意,”
雷钧不以为然地说,“我卖就卖这满汉全席,专挣你们这种大公司的钞票——年终公司酬劳精英雇员的聚会,不如办在我这儿怎么样?”
秦恕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赶在叶家临之前,夹走了最后一筷子凤尾鱼翅搁在了叶家珩面前,模范得堪称典范。雷钧急忙叫人过来多送一碟上来,还招呼着说,“放开了吃,今儿咱们这是彩排……厨房里备的是全套,整个饭店就接待咱这一桌。”
他说的是实情,沾了光过来“试吃”
的除了一直跟着他的兄弟们,连只苍蝇都没有。饭都吃到最后了,喝了微醺的梅小姐拉住了儿子的袖子说,“秦恕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成不?”
秦恕立刻心生警惕,“你先说。”
梅小姐凑近了他的耳边细若蚊呐,“我瞅着家临也很可爱……你能不能也……”
“没门,连门缝都没有,”
秦恕说,“作者已经很不像话了,你就不要再拿这种歪点子引诱她了……”
他不动声色地说,“雷钧同学至今没有家室,梅小姐你可以去问问他。”
“可是,他不是我儿子啊……”
如果可以透视的话,大概可以看得出来梅尹小姐的脑子里现在已经被酒精打成了一个结,执着于“我的”
这种归属感的确立。“他想让你做他干妈都想疯了,”
秦恕继续循循善诱,“据我亲眼所见,秦夫人年前就意欲做这傻个儿的干娘,结果被他打马虎眼过去了。”
梅尹想了没两秒钟,就欣然同意了,转过头就对雷钧说,“雷钧,我送你一把小金锁……你要不要?”
雷钧这时候脑门上“噌”
地一声点亮了一100w的大灯泡,立马连声地说,“要要要……梅姐你说吧,要什么牌子的鞋子言语一声,我让我家老头儿赶明给你拉一车去。”
叶家珩在一旁把这整个过程瞅得分明,看准了个空子就去问秦恕,“你又要使什么坏心眼儿?”
“哪儿能呢?”
秦总裁一脸的正气,悄悄地在桌子底下就去够人的手指头尖,“那个可是我亲妈,我使出来的也全是好心。”
叶家珩甩开他的手,转过头去和叶妈妈说话,低声问着有没有什么特别合胃口的菜。——忽悠人还有“杀熟”
这一招呢,那厮的眼神一旦太过于纯良就得提高警惕。宴席的最后一道菜已经开始上粥膳了,门外侍立的服务员轻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雷钧不太耐烦地挥了挥手,“干嘛呢?这菜不都上齐了?刚刚不是吩咐了果盘晚点儿上吗?不懂规矩!”
服务员被他这通抢白弄得有点儿不知所措,“雷总,秦……”
她话还没说完,雅间的门就被人再一次地推开了。来的人一开口就是惯于发号施令的说辞,“大家聚餐快结束了吧?……秦恕,你妈好不容易回国一次,怎么不先带她回家?”
秦恕诚恳地看着自己的老爹,“您说的是我哪个妈?姓‘黄’的那位在你家好好待着呢,姓‘叶’的妈妈等下我给你介绍……这位,”
他揽住了梅尹的肩膀,轻拍了一下,“是梅小姐。”
三九章烈火中的野玫瑰有些事情,在某个时间之前发生,在某个时间之后再被旧事重提;然后才会发现那种曾经所有的经历原来已经固化成了一种存在……这种存在,有时候就会成为一根尖刺,插在所有相关者的心间,锐利地硌着心里原本柔软的地方,直到这片柔软被硌成了坚硬,仍然可以感觉到这根尖刺固执得停留在那里,不曾稍移。原本气氛大好的一次“家宴”
,却因为秦剑德的到来出现了很大的冷场。这是一位50岁上下的男人,没有穿军装,没有带随从,但是自有一种威严和气势内敛其中,不怒而威。可惜,他的威严被梅尹和秦恕都采取了无视的态度。梅尹点起了一支烟,颜色稍显浓艳的丹蔻衬着墨绿色的细长烟支很是有一种鲜明的视觉冲撞感。她淡淡地说,“秦先生,我们今天是家宴,好像并没有邀请你入席。”
秦剑德看着眼前这个他一辈子都放不下、也一辈子都亏欠着的女人:她眉目间的模样依然如同记忆中一样妍丽,仿佛这一晃三十多年的时间在她身上没能留得下一丝痕迹,就像是被上帝偏爱着的一般。他闯入的这个雅间里围坐了满满一桌子人,其间和睦容容的气氛突出地衬托了自己“外人”
的身份。——阿梅的脾气一向不大好,这次见面竟然一开始没有耍脾气,看起来真的是心情很好……只是,这种好心情却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许,连自己都已经记不得,她因为自己而欣喜开心时……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又是为了什么了……在这种被打断的融洽气氛和范围中,秦剑德竟然一瞬间有了一种恍然的呆立。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时的惊艳心动,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她搭话时的紧张欢喜,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她并肩而立时的喜悦醉心,记得情转浓时的每一句山盟海誓,记得相拥而眠时的膨胀满足……可是,怎么就记不得她最后一次开心是什么时候呢?记得的只是她转身离开时的决绝,看向自己时的绝望死心……和自己一次次硬下去的心肠。大概真的是老了的关系,年龄越大,心态的变化也越明显——以前那些原本看重的东西都分化成了极端的两类。一类是之前看重的但是现在不在意的,一类是之前就看重的但是现在愈发珍视的……比如,那曾经浓烈得连岁月都冲不淡的感情。秦夫人曾经评价梅尹说,“她哪儿是什么人?她就是那人心头上插着的一把尖刀,哪怕是被亲手拔出来以后,也会留下一抹朱砂痣印在那里……成了精了。”
熏了檀香的房间里渐渐升腾起来一股极细极细薄荷香气,混着上好烟草的香醇。秦剑德闭了闭眼睛,说,“阿梅,你以前从来不吸烟的。”
梅尹把手中的烟吸到了还剩三分之一处时,掐灭在了秦恕送到手边的烟灰缸里,用一种很疲倦的口气说,“你说的以前实在是太以前的……梅尹这个人,其实现在的你不了解的太多了,我们之间唯一有联系的也只有秦恕这孩子了。剑德,我今儿不想跟你争些什么口头上的是非,这次回国来也是专意来看儿子的爱人的。”
她硬拉起了叶家珩的手,端起手边的红酒杯就走到了秦剑德面前,依然是一副淡淡的语调说,“这位是秦恕的爱人,叶家珩。秦恕很中意他,我也很喜欢他。你做人长辈的,别弄得一点儿风度都没有,给大家都弄得下不了台……”
叶家珩被梅小姐如此豪放的做派弄了一脸的薄红,事态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迅猛地向着一个既定而且明确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挟裹而下的奔流中的一颗小石子,不管是粉身碎骨还是汇入深潭,都只能被这么挟带着急冲而去。梅尹趁着秦剑德猛然间吃惊的时候,把手中的红酒杯硬塞到了叶家珩手里,“孩子,给你秦叔敬杯酒……要双手恭敬地敬过去。”
秦剑德下意识地就要拒绝推脱,而且没由来得就是一股怒气油然而生,“阿梅,你又胡来什么?他可是个……”
“他可是个男人”
这种伤人的话根本就没来得及被他脱口而出,梅尹就用比他更大的声音生生地截断了他的话,“秦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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