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太不和谐(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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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笙左右打量了下,见棺材没有封条,也没有任何封印或镇压的符文,便要丢去一个铜板掀开棺材盖,唐迎乐赶紧阻止他,「等等,要是真是那怪物,我们要怎么对付牠?」
老道长说过,只有神灵之力才能消灭怪物,他们两个人类哪够扛?
莫笙一想也对,但为免事情生变,需要有人监视法阵,而他又不愿留下钟正一人,便说:「那我把王一德召过来留守,我们去找雷二爷和师叔。」
唐迎乐正要说好。
忽然,房里响起婴儿的啼哭声,不知何来的浓浊黑气瀰漫,空气变得阴冷腥臭,草人里的亡魂纷纷甦醒,争先恐后地往外奔逃,却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下,最终遭黑气缠身,一个个倒在地上痛苦打滚。
一时间,哀鸿遍野。
「是咒怨!」
变故生太快,莫笙只来得及捏诀在空中画下几笔驱散欺身的邪气,就扬声念起防护咒。唐迎乐的辟邪玉石再次烫,满视野的恶业也变得更加杂乱,他便索性关掉明眼,跟着莫笙一起念咒。
然而,这怨气太过恶毒,在一瞬消退后又变本加厉起来。
几个本来就已沾染不少怨气的亡魂终于濒临极限,当场化为怨灵朝两人攻来,幸好这些鬼还没有什么力量,但数量太多也不易净化,莫笙当即提议:「放金刚经。」
唐迎乐正有此意,便熟练地点开金刚经,将音量调到最大,庄严的净化经文顿时回盪在每个角落,黑气迅消散,譟动逐渐平息,亡灵们闭目接受佛光洗涤,神情安祥。 待邪气都被驱逐后,他才关掉音乐,馀下的怨灵也被莫笙一一制住。
亡灵们一恢復神智,就迷惘地左右张望,似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其中,有一鬼心有灵犀地与莫笙对上视线,露出不甚确定的神色。
「哥。」莫笙低唤道。
唐迎乐抬眼望去,对方果然是何簫,正想开口叫唤,就见何簫神情一变,面带怨怒地瞬移到他面前,「是你!你陷害我!」
「哥!」莫笙立刻挡在身前,「是我,我是阿笙。」
何簫错愕地瞪着他,好半天才从熟悉的眼眉中认出来,「你怎么变这样?」说完,他又看向唐迎乐,再次浮现怒色,「你们怎么在一起?」
「说来话长。」莫笙握住何簫的肩膀,将灵力融入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压抑不住的情绪,「我们一直在找你。」
何簫怔了怔,看着他通红的眼眸,神情渐缓,总算是从死前精神崩溃的状态恢復过来,焦急地问:「奶奶呢?她还好吗?」
唐迎乐低下头,心里被钟正的愧疚感折磨得非常难受。
莫笙抿了抿唇,低声说:「奶奶也一直在等你。」
何簫看着他们,忽然意会过来了,不由泪流满面,「为什么?你师父不是帮我们算过,说我们只要脚踏实地地生活,以后一定能否极泰来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委屈哀伤的气息影响到其他亡魂,阵阵啜泣此起彼落,有的哭说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的说他本来家庭美满,忽然厄运连连,死不瞑目,有的说自己才做完检查很健康,不知为何就重病缠身,家人也受尽牵连。陈鈺昌认出了唐迎乐,也出声表明自己死得冤。
七嘴八舌中,听得出在场的全是被换命的受害者,却不见像姚丹倪那样换命太多次遭反噬的加害者,也不知是躲哪了。
唐迎乐没在鬼群中看到其他熟悉的脸庞,便问陈鈺昌:「林萝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陈鈺昌茫然摇头,「一开始是,后来我不知道。」
「那还有谁记得死后的事?」唐迎乐看向其他鬼。
大概是才被金刚经沐浴过,所有鬼都还算配合,纷纷坦承死后曾迷迷糊糊地听到婴儿哭声,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像被什么勾住一样,没多久就失去意识,醒来后便在这了。
莫笙看向何簫,何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是如此。
「婴儿……婴儿就是那个怪物!」唐迎乐转身看向身后的祭坛,顿时大惊失色,「棺材盖开了!」
莫笙立即抽出铜钱剑,如临大敌地对向祭坛,但他们等了许久,都没见有什么危险,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
「空的?」唐迎乐十分诧异。
莫笙警惕地打量棺材四周,现有一排红色的小印子歪歪扭扭地从祭坛朝门外而去,越往外的顏色越深,靠向祭坛的印子则随时间流逝一点点变淡,「糟!牠跑出来了!」
「砰!」
一声枪响,天花板传来剧烈的碰撞声。
唐迎乐打开明眼一看,就见一条黑色业线从小棺材向上穿过天花板,追逐与自己相连的三条线,便心中一紧,「老张他们有危险!」
话音方落,又是连续几枪,还有惊恐的惨叫。
莫笙脸色一沉,咬牙说:「你留下来,用净化真言安抚亡魂,如果又有咒怨作祟,就一样用金刚经压制,我去去就回。」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唐迎乐担忧道。
「救人要紧。」莫笙说:「放心,我有准备耳塞。」
说完,还取出一副给唐迎乐。 「……」
由于计画生变,莫笙吩咐王一德去找雷二爷求援后,就留下施展净化仪式的道具,匆匆离去。
唐迎乐将符纸贴在四周墙上,又将一盏铜製油灯放在地上,倒入特殊的香油燃起,独特的清香遂即散开。他盘腿坐在地上运转灵力,反覆唸颂真言,直到空气盈满清静的灵气,原先还在啜泣的亡魂们也平静下来后,才缓缓收功。
他默然望着油灯半晌,见何簫也安静地蹲坐在一旁,胸口再次浮起极深的愧疚,脱口就说:「对不起,我来不及救你。」
何簫握紧拳头,与莫笙有几分相似又明显粗糙许多的脸庞爬满了不甘与不解,片刻后,才闷声说:「那人说兇器是你栽赃的。」
唐迎乐反问:「施副队说的?」
何簫愣了一下,皱眉陷入回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当时太过混乱,只莫名觉得害怕,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叫我快逃,所以他一说是来帮我的,我就……」
「什么声音?」唐迎乐眉头微皱,想起钟正濒死时也听见了人声召唤,「是不是就像有人在你耳边一直念一直念那样?」
何簫震惊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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