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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祁荀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既是你手底下的人出错,便交由你自己处理。”
“至于你。”
话说至此,祁荀刻意停顿了一下。
恍若上刑前的恫吓。
丛昱抿着嘴,敛声屏气地等着下文。
“先欠着,回军营再同你清算。”
“别啊主子。要杀要剐,您好歹给我个痛快话,这般吊着,我岂不是日日悬在刀尖上。”
祁荀一扫方才晦暗,纤长的指头捻起跟前的茶盏,把玩了一会道:“行。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丛昱大喜,感激涕零地望向小侯爷。
“爷您尽管吩咐!”
祁荀搁置下茶盏,语气平缓地说道:“帮我去要件东西。”
听小侯爷说话的口吻,想来这件东西并不难要,丛昱正要拍胸脯应下,却听小侯爷说:“替我要双手来。”
*
扶安院。
白念正从湢室出来。
湿漉漉的乌垂在单薄的中衣后边,露出一段蝤蛴似的脖颈。
她坐在妆台前,小手托着香腮,正呆着。
流音的手轻摁着她酸胀的肩头。
“小姐今日看戏时,跑去哪儿了?当真教我好找。”
闻言,她又将陈正端品行不正一事重述了一回。
流音听后,胸口一阵起伏。
“当真欺人太甚,若是老爷在永宁,他哪敢这般动手。定是瞧见我们白府多为女子,这才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小姐,这事可要同夫人好好说一说,教夫人替您出口气。”
一提起柳氏,白念便有些郁郁寡欢,她小嘴向下一瘪,一手勾着自己的丝说道:“阿娘不会管我的。”
“小姐您说甚么呢?这天底下为人父母的,哪有不向着自己孩子的。”
白念抿了抿嘴,她总觉着阿娘待她的那点好,好似是倚仗着白行水。
若没有白行水,阿娘恐怕再不会对她上心了。
兴许是不愿再想此事,她忙扯开话题道:“今日外出,阿爹可有托人捎来书信?”
白行水是海舶纲,走的海运,是以常年漂浮在外,星河为被,船板为塌。
白念记得很清楚,她的阿爹虽极少回来,可他每隔半月,便会托人捎来书信。
书信除了报平安问日常外,还会同她说好些怪志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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