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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风骨在初唐诗坛仍旧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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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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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或以为疫者鬼神所作。人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若是者鲜焉。此乃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故生疫。而愚民悬符厌之,亦可笑也。”

——汉魏˙曹植《说疫气》

走出汉堡店,冷风直嗖嗖蹿进领口,好似利刃近喉。

我赶忙把脖子缩进薄凉的红围巾里,用力搓了搓手心手背,放在嘴边呵气取暖。

戴好口罩后,我快步往租屋的方向走去。

天色已昏晦不明,一路闪烁的霓虹灯却将两旁街道映衬得十分通明,宛若白昼。

临近春节,江城四处洋溢着喜庆之气,即便天气骤冷,广场熙攘之况一如往日,随处可见老阿姨们欢愉的身影。

鼻梁上有几分清凉之感,原是天空飘落下数条雨丝,一颔,眼镜便在围巾里起雾了。

我的双眼在框内看见的,尚且是白茫茫的世界,在行走匆匆的路人眼中,又如何能注意到,一个女大学生落魄失意的神情呢?

思忖之间,便被几个欢腾的小孩撞得踉跄,他们嬉笑着跑开了,我也恍惚着,半睁半闭着眼,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走。

回到自己那几平米的小屋,甩开背包和眼镜,我一头栽进木板床上的棉枕里。

衾被薄且冷,却足以缓解我劳累一天后的疲惫。

习惯性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我迷迷糊糊地趴着,开始刷起微博。

闲暇时浏览些热榜新闻,素来是我消遣解闷的好法子,今日却似乎不太奏效。

江城不明病症热搜已经连续挂了许多天了。

想来大约也是杞人忧天了,好好地在城市里待着,坐着日复一日的工作,能有什么事呢?

我遂关了手机,扔在一旁,探身取来床头柜上那本灰皮封面的《曹子建集》,揣入怀中,而后仰面朝向天花板,长叹一息,闭眼静思。

我不是流行小说里的女主角,没有好看的容颜,没有过人的天赋,更没有健康的性格。

我这个失去朝气的青年学生,可能真的,是消极、抑郁的代名词。

我叫崔缨,江城一所普通本科院校的女大学生,汉语言文学专业,师范类,大四考研党一枚,刚结束上月月底的初试。

考研党,呵,说得好听。

事实上,自大三备考以来,我都不曾摆脱那种急功近利之心,终日惶惶而精神紧绷。由于选择的考研方向,是素来心之所寄的古代文学,我便狼吞虎咽地涉猎了相关领域各类古籍,零碎背记了大大小小的诗文篇章,至于有多少知识真正消化入了腹中,我便不可得知了。

都说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备考的滋味,只有考研人自个儿体味得到——丝毫不亚于黑白颜色的高三生涯,沉闷且彷徨,像是一个人在没有尽头的巷子里踽踽独行。

其实我也明白,自己就是个资质平庸的读书人,既愚钝又不肯勤奋,成日做着诗与远方的白日梦,捏着自己那点腐朽的过往经历而不愿放手……可终究是心有不甘,想拿命运再做赌注。

高考失利,至今不甘心。

挥之不去的学历自卑阴影,笼罩了近三年半了。差强人意的环境,被生活痛击后颓靡挣扎的身躯……仿佛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名校的同龄朋友们。在亲戚眼里,我更是一事无成,动辄不是,既不能给家族带来荣誉,还有一个不听管教的臭脾气。

当年断了复读的路,而今考研,何尝不是另一种复读?

还记得初试那天,直到走出考场大门,我才松开紧攥的拳头,方觉手心全是汗。

天恰放晴,我却揣着如坠冰窟的心,感受不到丝毫阳光之下的温暖。

我强作镇定,微笑地穿过人群,大踏步往前走。

我知道,摆在我面前的,是七八成的失败可能。

到底还是要那几分自尊,即使初试结束,即使必败无疑,我仍想走完剩下路程,于是就有了不顾家人催促回家的电话,坚持留在江城独居,每日兼职,以图他日研究生学费可自供。

或许,受这江城古韵庇佑,侥幸过了初试也未尝可定

我便是怀着这般忐忑之心在江城隅居下来的。

从中午两点到晚上十一点都在店里,早上八点起来看文学史的专业书,中午随便煮点饭菜吃了又要赶去店里。

工作数日,我一直在为自己低下的效率愁苦不已,笨拙地学着各种活计,常常令我汗颜戚戚。加之精神恍惚,手脚不灵活,难免受人排挤。一次进冰库取货,一不小心竟被反锁在里头,在零下几十度的黑暗空间里,冻了六七分钟。

饱受外人冷眼的同时,我开始自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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