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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一边给他递碗,一边跟周大娘说话。
周大娘是土生土长的汴州人,平日里自己织布绣花,赚点小钱,这段时间突雪灾,没办法摆摊,刚好朝廷需要人手,她就来了,还拿出了家里的大灶和大锅,每日就在这里熬粥救济灾民。
&1dquo;我在这里施粥,已经连续八日了。太子殿下来的第二日,我便在此了。”周大娘说。
&1dquo;那大娘见过太子殿下吗?”我看到李承鄞正认真地给灾民打粥,便小声问了一句。
周大娘说:&1dquo;只堪堪看到了背影,没看到脸,但通身都是贵气,这大约就是贵人吧,他在城墙上说话的时候,没人敢抬头。”
&1dquo;大娘,他其实也没那么可怕&he11ip;&he11ip;”我下意识地就为李承鄞辩解了一句。
&1dquo;谁?你是说小五吧?小五性子自然是好的,这些日子来,帮了不少忙呢,就是每天都孤零零的一个人,有姑娘跟他搭话,他也不理,我之前还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呢,原来是早就娶了媳妇了,难怪&he11ip;&he11ip;”
周大娘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旁人还是能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李承鄞肯定听到了&he11ip;&he11ip;哎呀,周大娘怎么总夸他,明明他脾气那样坏。
李承鄞果然听到了,还抬眼冲我笑了一下&he11ip;&he11ip;周围好多人都看着呢,他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he11ip;&he11ip;
&1dquo;出太阳了,出太阳了&he11ip;&he11ip;”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越来越多的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往太阳底下站,仰面朝着阳光,仿佛在感受太阳的温度。
阳光刚开始有些微弱,渐渐地越来越明媚。甚至有些刺眼,但大家都大概太久没见阳光了,依旧盯着那一轮圆日,不肯移开视线。
我也跟着盯着太阳瞧,李承鄞却伸手过来,将我的眼睛捂住,&1dquo;傻不傻?会刺伤眼睛的。”
&1dquo;才不傻,我也好多天没瞧见太阳了。”我将他的手拿开。
他好似跟我过不去,又将手搭在我的肩上,&1dquo;终于熬过去了,过两日,大概就可以回上京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有点慌,毕竟我是偷跑出来的。那个时候,一时冲动,就跟着师父出宫了,没考虑后果,现在,大概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我不见了,回到宫里,要是皇帝定我的罪怎么办?若是牵连到西州,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1dquo;你说,陛下会不会打我板子啊?”我皱着脸,小声说。
&1dquo;这个嘛&he11ip;&he11ip;”他把声音拖得很长,&1dquo;很有可能。”
&1dquo;真的?”我有些吓住,中原的杖刑那么可怕,我要是被打,说不定也要卧床半个月,真的让我躺半个月的话,我大概会闷死。
&1dquo;假的。”
&1dquo;不是挨打板子吗,那会怎么罚我呢?”我还是很紧张,并没有任何的松懈。
&1dquo;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知道,中原的酷刑挺多的,如果比杖刑还要可怕,那我可就更惨了,&1dquo;你帮我猜猜嘛,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李承鄞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道:&1dquo;其实,你可以不用受罚。”
我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如果有办法可以不受罚,那自然是好的。
李承鄞说:&1dquo;到时候,你就说,是我把你派人把你掳出来的,就没人会罚你了。”
&1dquo;可这样一来,你不就惨了吗?”我自己不想受罚,可也不能害得他受罚呀。
他笑道:&1dquo;我皮糙肉厚,耐打。”
他才不耐打呢,上次被打就躺了半个月,把我给吓死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不挨打,我也不挨打的呢?真头疼啊。
开始融雪了,整个汴州城如同遁入了冰窖里,更冷了,李承鄞让人给灾民放了衣物和棉被,熬过这两日,再将压垮的房屋修建好,这一次雪灾应该就过去了。
太阳落山之后,到处都沁着冷意,裹着大氅也不管用了,我的手和脚都是冻僵的。
施粥完毕后,李承鄞突然说要带我去买衣服,我不想去,我只想躲进被窝里。可他说,白日里把我的衣服烘坏了,要赔我一件,硬是要拉着我去。
这么冷的天,居然还真的有店铺开着。既然来了,那我就去看看好了。
第66章六十六
李承鄞带我去的店铺叫做碧落,大约因为天气冷,店里的人挺少,掌柜是个窈窕的女子,裹着皮袄,抱着手炉,我们一进去,她就笑着过来招呼了。
&1dquo;两位客官是要看衣服吗?”
李承鄞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话,我于是扯着李承鄞的袖子道:&1dquo;是他要看衣服。”
&1dquo;啊?”那女掌柜有些惊讶,&1dquo;客官,我们店里只卖女装。”
&1dquo;呃&he11ip;&he11ip;不是不是,是他想看了之后给我买。”我又解释说。
女掌柜听完,恍然大悟,笑着问:&1dquo;那么,请问姑娘平日里穿什么尺寸呢?”
我被她一问,有些茫然,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尺寸不尺寸的,平日里穿什么衣服,都是迪莫永娘她们帮我张罗的。
李承鄞也被问得一脸茫然,我都不知道我穿什么尺寸,他就更不知道了。
&1dquo;掌柜的,有尺子吗?”李承鄞愣了愣之后,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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