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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的许多年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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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页(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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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好女儿,你放在我骨灰中的那片衣角已经朽了。”恍惚间叶月宾簌簌爬上床来,阴恻恻地问,&1dquo;我们的秘密,朽了没有?”

  钟有初眉头打结,满脸冷汗,大声呻吟。前尘往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在脑中不断搅动。&1dquo;啪”的一声,门外的光亮直透进眼皮里来,一只手搁在她的额头上:&1dquo;有初,你在烧。”

  是雷再晖。她听见他拿起床头电话,叫总务送体温计、退烧药和冰袋上来。再撑开眼皮,他已经将外套拿来:&1dquo;有初,穿上衣服,我们去医院。”

  他的语气柔中带刚,不容拒绝,但钟有初内心矛盾,柔肠百结:&1dquo;不去行不行?去医院总会死人,我只要出出汗就好了。”

  病人眼神惊惧,脸色chao红,语气可怜。雷再晖明知道不该惯着她,却又不忍强迫她,于是拿了枕头替她垫高脑袋,探了探她的颈窝,将洇湿的丝拨开:&1dquo;闭上眼睛,养养神。”

  她稍微安了心,又疑心自己是在做梦,雷再晖见她眼皮忽闪忽闪,因烧而粼粼生波的一对瞳仁,直往他脸上扫来扫去,令人又爱又怜。

  他合上她的眼皮,可她的眼珠还在他手心底下骨碌碌地转。

  &1dquo;有初,听话。”

  退烧物品很快送来。她烧到三十九度三,雷再晖喂她吃下退烧药,又去准备冰袋:&1dquo;有初,我要把冰袋放到主动脉上,这样退烧有效。”

  自叶月宾死后,再没有人这样温柔地低声唤钟有初的名字,一声声,一声声,好像能感受到云泽的湖水、家里的灯光。她嗯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包冰凉的毛巾塞进她的颈窝,她双手紧紧抓着冰袋,去蹭烧得烫的脸颊,舒服得直叹气。雷再晖又把被子卷起来,想把另外一包冰袋放在股动脉处。

  钟有初的腿弓着,侧到一边。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个年少轻狂的文身,灯光昏暗,他原以为是胎记一类的斑痕,再一看,便隐隐能看出枪与玫瑰的轮廓。

  身上一轻,钟有初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安地弹着脚趾。等雷再晖的手碰到她的大腿内侧时,记忆深处,和文身一样永远洗不掉的、不堪回的触感突然爆,席卷全身。

  她激烈地蜷起,像一只没有刺的刺猬,直缩到床头去,一双眼睛睁得极大,却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焦距。

  &1dquo;有初。”雷再晖不知她何以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的动作亲密却又正常,唐突却又坦荡,可还没等解释,钟有初突然一把扫开他,翻身下床,奔了出去。

  门并没有锁,她只是一转那把手,门就开了。梦中永远打不开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逃吧,有初。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没跑出多远僵直感便从双脚一直传上来,侵入四肢百骸,站成一座雕像。

  不是,不是这幅地毯,不是这条走廊。

  荒唐透顶,无力回天。

  一张毛毯轻轻覆到她身上,走廊上的灯很亮,钟有初望见那双眼睛是令人安宁的棕与蓝,大地与海水的颜色。她平静下来,重又陷入高烧的昏迷中。

  雷再晖把病人裹好,抱回去。整个晚上,他一直陪在钟有初床边,隔一段时间便为她换一条毛巾。

  蒙眬间,小斜眼儿突然呢喃:&1dquo;妈妈,可不可以吃橘子?半个就好。”

  她总记得叶月宾什么也不许她多吃。过了一会儿,她便闻到橘子剥开时那特有的带着涩味的果香,有冰冰甜甜的橘子瓣递到嘴边来,她吃了一瓣又一瓣。

  这样折腾,第二天体温竟退回到三十七度半。雷再晖出门前拿粥过来,她捧着昨天晚上剥下来的橘子皮在鼻下轻轻地嗅,突然无限惆怅与渴望:&1dquo;我想回家。”

  是啊,她是有家的,家里还有父亲和小姨等她回去,而他的家,不过是世界各地的宾馆。他不能把她强留在这个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毫无温情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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