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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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说,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苏柏熠收回手,像是被她碰到一点都觉得厌恶,他直接打断她,“闭嘴,吃你的饭,你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
周粥脸一白,强撑的肩膀塌下来,闷着头,看向碗里的饭粒,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
原本凝滞的气氛更加僵持,她胃里塞满了石头,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只强迫自己吃了一两口,他一放下筷子,她也立马放下了筷子,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几乎没人动过。
他起身,她跟着起身,经过前台,周粥停下脚步,礼貌道,“我们那桌多少钱,我结账。”
餐厅经理诧异一秒,随即微笑道,“您不用付,苏先生已经签完单了。”
周粥勉强对餐厅经理笑笑,“好。”
他已经走远,周粥刻意放慢脚步,这样等她出去,他也走了,她磨磨蹭蹭走到门口,车还停着,后座的门开着,吴杭站在餐厅门外,看到她出来,忙撑开手里的伞举在她头顶,“周小姐,快上车吧,在掉雨点了,今晚预报有大雨。”
周粥偷觑一眼车内坐着的人,攥紧手里的包,谢过吴杭,弯腰坐进车内。
让她上车肯定是他的意思,吴杭不敢擅作主张,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她上车,但现在最好是顺着他的意思来,总得让他把心里的气出出来。
车是开向江月湾的,车里的沉默一直延续到家里。
回来后,他直接上了二楼,书房的门紧关,周粥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到深夜,屋外骤然而起的狂风暴雨渐渐止住,她扶着膝盖起身,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全身都是僵的,她慢慢挪到楼梯口,停驻许久,最终脚步转了方向,朝玄关走去。
一道冷然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有说过你可以离开?”
周粥脚步止住,回身,仰头看他。
他高高地站在二楼,眉眼凛寒,掌控着她的生杀予夺。
周粥回,“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苏柏熠的视线从她脸上偏开,沉声命令,“回去睡觉。”
周粥没动。
苏柏熠语气极为不耐,“我说,回去睡觉,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周粥问,“那你呢?”
“管好你自己就行。”
苏柏熠冷漠转身,走向书房。
“苏柏熠,”
周粥鼓起勇气,叫住他,嗓音有些颤,“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是故意说谎想要骗你,淮安哥……他--”
苏柏熠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进到书房,啪一下将门摔得震天响,他一点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那三个字,他留下她,也不是浪费时间听她和那个人之间的前尘往事。
大力的关门声震得周粥肩膀一颤,她飞快地抹掉落下来的眼泪,就算没有任何人看到,她也不想哭,更不能哭,哭有什么用,完全是她自己将事情推到现在这样糟糕的地步,当初不招惹他就好了,不招惹他,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她怎么有脸哭。
暴雨过后,晴的只有天气。
这一阵子,苏正集团上上下下都提着胆子,小心做事,生怕触到什么眉头,他们苏总是因为和父亲闹掰了父子关系,所以心情才这么不好的吗?外面阳光灿烂,苏正集团大楼里到处阴云密布,用吴杭的话说,他三哥所到之处,全是哀嚎遍野。
可是他们再惨,能有他惨,他们一天顶多也就见三哥一次,刻意躲着点,一次也不用见到,他一天当中可是有一大半的时间和三哥呆在一起的,他现在每天都跟处在西伯利亚寒流的中心地带一样,车里非但不用开空调,他可能还得赶紧下单买个貂皮大衣裹上,不然他迟早得被冻死。
这股西伯利亚寒流在某天收到一个不知道谁寄来的快递后,达到了寒潮的顶峰,近身三尺,草木皆冻。
周粥在去临海市的前一晚,把他送的手链和车钥匙一起给他寄了回去,她那天在客厅里等到天亮,也没有等到他从书房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不想再见到她。
她在临海市呆了三个月,祁盛的项目顺利完工,再回到北城,盛夏已经转为深秋,地上铺x满了金黄的落叶,风一吹过,落叶随风而舞,沙沙作响,周粥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连车停下来都没有察觉。
“到了,周粥,下车。”
费远打了个响指,将周粥唤回神来。
今天周粥和费远来参加祁盛举办的一个商务晚宴,虽说茂时接了祁盛的两个项目,正常来说茂时这样的小公司应该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所以费远收到邀请函的时候,简直是受宠若惊,他还特意花大价钱去定制了一套全新的西装,今晚可能是他迈入上流圈子的第一步,他必须要足够重视。
周粥没有那么隆重,她只穿了条简单的黑色长裙,全身上下的配饰也只有莹白耳垂上缀着的两颗小小的珍珠。
她其实不太想来,她昨晚才从临海回来,今天只想瘫在床上补觉,但费总点名要她参加,大领导都发了话,她再不想也只能照做。
宴会厅是流光溢彩的奢华,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全都盛装出席,男士西装革履,女士华贵丽雅,这种正式的宴会跟之前余兮姐拉着她参加的那种半休闲娱乐的宴会还不一样。
在这里,周粥能清楚得感觉到,这是一个无论她怎么努力,都难以企及到的世界,有人出生已经在罗马,而她出生在一个偏僻又遥远的小山村,和罗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费远急着结识攀附各路权贵显要,满场地走,周粥今天有些躲懒,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她借口去洗手间,避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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