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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鉴定春猎图真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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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卢焜的证词和素琴的指认,次日一早,寿礼案的一应卷宗就递到魏帝面前。魏帝大怒,下令严惩,并下了一道令卢定洲立即返京问责的谕旨。

消息很快传到平凉王府。

庆星道:“郡主,寿礼案的真相很快就会传遍京城,钱掌柜说已经有不少百姓知道郡主是被无辜牵连,都在打听酒楼何时开张呢?”

“一鼓作气,再而衰,如今的情形,要找个合适的契机才好……”

“郡主说得是!对了,既然寿礼案的祸首已经找到,这春猎图该还回来了吧。武宁司的人当真无耻,拿着还春猎图的幌子试探景云武功,试探便试探呗,倒是把春猎图还回来呀,酒楼开张的时候还要用呢……”

正说着,齐嬷嬷来通禀,说来了一队武宁卫。

青城只当他们此行是来交还春猎图的,不想却是让她即刻前往鸿胪寺。

来传信的正是封义,经历昨晚之事,他倒是极为客气恭敬,可对于为何前去语焉不详,青城也不过多探问,带着庆星,一路来到鸿胪寺。

官署正中的院子里,珩王居中而立,鸿胪寺少卿和两位使臣打扮的人静立一旁。

珩王很快道明请青城前来的原因。

“目前既有两幅春猎图,那其中必有伪作,本王已请宫中画师以及弘文馆的几位大学士前来,一同鉴定究竟哪副才是真迹,还请郡主一同做个见证。”

青城自然应允,两位悉渠的正副使也表示无异议。

青城和悉渠使臣分列院中两边而立,两幅相应的画作被放置在各自就近的书案上。

宫中画师和弘文馆的几位大学士上前,一番鉴定后,很快确定悉渠使臣进献的为真迹,青城手中的乃伪作。

“这怎么可能!”

庆星拧眉,一脸不敢置信,“这一定是弄错了!”

鸿胪寺少卿陈谨道:“这位姑娘请慎言,这几位皆是亲眼瞻仰过先帝墨宝的大学士,岂会弄错?”

青城的目光从两幅画作上轻轻扫过,心中已是清明一片,庆星说得没错,的确是弄错了,不过弄错的并非鉴定结果,而是这两幅画作被弄混了,眼前这方书案上放置的并非她的春猎图。

青城道:“书画古籍通常会用芸香草或樟木片等香料驱赶蠹虫,但臣女幼时肺气虚弱,时常患病,遵医者嘱托,需远离散发浓烈气味的香料等物,故而臣女经手的书卷画册都会用一种含有雪松木的香料来熏,几位大学士一验便知。”

几人闻言并未有所动作,直到珩王开口,他们才纷纷上前,查看后,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道:“启禀珩王殿下、青城郡主,这两幅画作上皆无雪松木之味。”

另外几人一听,也纷纷附和。

庆星心急如焚,脱口道:“这不可能,这是奴婢亲手熏制过的,怎会没有?”

珩王见状,对着青城道:“郡主若不放心,可亲自验看。”

青城瞥了庆星一眼,庆星会意,对着珩王躬身一礼,而后径直走向画卷。隔着几步远的时候,一股混合着芸香草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庆星秀眉紧蹙,不甘心地凑近轻嗅,只觉得香味甚异,像是好几种香料混在一起,但就是没有雪松木的味道……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神狐疑的向青城望去。

瞧庆星的神情,青城已猜到大半。

她想了想,道:“臣女画卷的画轴曾遭磕碰,有道寸余长的裂纹,烦请几位大学士和画师再看看?”

几人上前查验,看过之后皆面有异色,弘文馆的一位两鬓斑白的大学士讶然道:“两幅春猎图的画轴在同样位置上均有一道寸余长的的裂纹,这要如何分辨才好?”

悉渠国的主使满面愁容,似乎有些忧心:“本使竟没注意,这画轴上竟有裂纹!”

庆星一听,眼眸瞪大,一副震惊的表情。

珩王看向青城,道:“青城郡主可还有其他方法证明画卷被混淆?”

青城心下一沉,为今之计,要想拿回春猎图真迹,只能亮出伊昭的血书。先帝将四猎图赠予邬桓后,邬桓帝将其赐给伊昭,她手中的春猎图总不至于是赝品。可若青城此时拿出血书,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一番盘算后,她轻轻摇头,脑中忽然有一线雪亮划过,她终于明白过来,分明是有人故意混淆两幅画作!

这人是谁?会是珩王吗?

若真是珩王,那目的会是什么?

青城脑中纷杂一片,这时珩王又道:“两幅画作都是贴着封条被送来鸿胪寺的,断不会有所混淆……”

话到此处,他瞥了陈瑾一眼,停顿的间隙,一直没说话的悉渠副使忽然开口:“珩王殿下,悉渠前不久发生叛乱,进献的春猎图乃是从叛军手中缴获的战利,当时拿到此图时,在下就发现在春猎图左下角隐蔽处盖有一印章,乃悉渠国特有的鸾鸟图腾纹饰,想来是叛军首领所印,可能是担心印在显眼处破坏了画卷意境,故而如此,既然青城郡主有异议,在下等也恐画作混淆,不如请几位大学士鉴别一二。”

主使频频点头,连声附和,看起来明显也知晓此事。

珩王应允,请在场官员皆上前查看,不过片刻,便有了结论,两幅画作果然被搞混了,靠近青城书案上的春猎图有此鸾鸟图腾,另一幅上却没有。

要说这图腾所印的位置可谓极其刁钻。春猎图上的狩猎者皆骑骏马,穿紫衣,肩上背箭篓,手中持弓,身后的树林间有猎物若隐若现,阳光从葱郁的枝叶间投下,斑驳的光影打在紫衣狩猎者的身上,而这鸾鸟图腾就印在其中一处光影上,若非有人提醒,是极难发现的。

画卷归属显而易见,珩王面色阴沉,对着陈谨冷声道:“除了武宁卫,这两幅画作只有鸿胪寺的官员接触过,陈少卿作何解释?”

陈谨面色惊惶,膝下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启禀殿下,想来是新来的录事不小心将两幅画作弄混淆了,一时分辨不出,这才生了误会,还望珩王殿下和青城郡主恕罪。”

侍立两旁的几名录事瑟瑟发抖,俱跪倒在地,忙不迭地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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