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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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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侧过脸,朝他笑:“干什么?想趁我睡着偷亲我?”

  闷油瓶犹豫了一下,郑重地点点头。

  我说:“我上大学那会,想亲我的姑娘多了去了,哭着喊着说亲我一下死了都行。”

  闷油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我还不想死。但可以用别的换。”

  我说:“你想用什么?”

  闷油瓶说:“可以少活。”

  我咧着嘴朝他乐。这人太贪心,又想亲又想少活几年少遭罪,天下便宜都是他们一家的。

  我认真考虑他这个提议。闷油瓶今年不到一百五十岁,但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如果按这么算,他活六年才相当于正常人活一年的进度,每长一岁就得差出去五年。我今年四十四,假设我还能活四十年,如果闷油瓶想跟我一起老死,那他得少活二百年才行。

  我在心里仔仔细细算完,跟他说:“按亲一口少活一年算,你可以亲二百下。”

  闷油瓶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摇头:“一百九十九下。要留一个给你死的时候。”

我赞同他的想法,但这表达方式我不是很喜欢,我他娘的也还没想死。

  闷油瓶凑过来,拿嘴唇在我脸上碰了一下,然后伸手擦了擦那块脸颊。

  我朝他笑:“你不用擦。死胖子一口酒气,口水太脏。”

  闷油瓶问我:“还有多少下?”

  我说:“一百九十八。”

  闷油瓶转了回去,不说话,应该在严格地规划他这剩余的一百九十八年的寿命该用在哪。我也觉得应该省着点,尤其别用得过头了,再一不注意把自己提前亲死了,我他妈还得黑白夹杂人送黑人。

  到后来实在有些困,我们就准备睡觉。我俩都没有用睡袋,把两个睡袋平铺开当被子用,两人盖两床被,暖和些。

  但这一晚毕竟没让我们安生过去。

  大约只睡了一个小时,我就听到外面慌慌张张的声音,在喊“如洋”

  我骂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翻身起来,出去查看。这小子比我当年还邪门,出门大半天就能遭两次险。我心说以后也别让别人再模仿成我了,就让他来吧,他是真他娘的把我当年那倒霉劲模仿得青出于蓝。

  第o8章

  闷油瓶比我更快,先我一步拉开拉链,出了帐篷。他往前快走几步,脚下一顿,又忽然往回折返。我正跟在他后面,撞在他胸口。

  闷油瓶跑回去拿我们的装备包,跑过我身边时,迅说了一句:“匕。”

  我还没看到前面生了什么。但连闷油瓶都紧张起来,必然不会是一条水蛇那种程度的事。

  我顿时感到紧迫,从腿包里抽出匕。闷油瓶从我们的背包里拿了一捆安全绳,把匕连鞘一起绑在安全绳的一头,快步走上前。

  我跟着他跑到前面,黑暗中,张如洋正直地站在他的帐篷旁。颜轩站在他不远处,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嘴唇白,见我们来了,张开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记得他们俩差不多高,但此时张如洋显然比颜轩矮下一截。我往张如洋脚下看,他站的那块地方,约十几平米,泥土颜色与周边不相同,要深上许多,看起来甚至十分湿润,有植物的根茎露出地面。

  张如洋看着闷油瓶手中的匕,惊慌地喊:“张老板!不是,有话好好说嘛!”

  不到半分钟的工夫,我感觉他又向下陷了一些。他的膝盖已经看不见了。我意识到,他站的地方是一片沼泽。

  闷油瓶没有回话,迅抖开绳索扔出去。匕像抛出去的锚点一样,斜飞向张如洋,匕牵引着的绳子撞到他的腰,顺势缠绕,在他腰上缠了几圈。

  我向他喊:“躺下!”

  闷油瓶也喊道:“绑好!”

  张如洋很慌乱,他似乎并不知道该先听我们谁的,但他反应很快,干脆一边往下躺,手上一边迅地把腰上的绳子绞在一起,拿匕卡住。

  我喊道:“拉住绳子,往外面蹭!蹭,会吗,用你的腰和背,尽量增大接触面……”

  张如洋说:“我知道,压强是吧!我高中时候是物理课代表!腰和背吗,我形体课一般都练腰和臀诶,没有练过背肌,但我可以试……”

  闷油瓶说:“闭嘴。”

  张如洋不再说话了。

  我知道他很紧张,人紧张时总会下意识做一些事分散注意力,他现在不停说话,也是一种表现,但他此刻话太多,影响他力。

  其他人也都醒了,各自出了帐篷。胖子看到这幅场景,“操”

了一声,接过闷油瓶手里的绳子往外拉。张如洋在向外攀援,抓着安全绳的手臂上俱是青筋,如此僵持了几分钟,他已经缓慢地把膝盖抽了出来,但小腿仍在沼泽里。

  陷在泥沼里,外面的人怎么拉其实作用不大,主要还要里面的人会力。但张如洋明显已经疲倦,他的肩背也在缓慢下沉。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他便将手里的绳子给我。我和胖子一起拉紧绳子,颜轩他们终于也反应过来,上来一同把绳子拽住。

  闷油瓶把他的刀背上,退后几步,目测了一下距离,就从我身边飞地掠过。他跑过去时带起的风吹到我脸上时,我还是禁不住后背一凉,我知道他不会出事,但很多时候,人的心理理智和生理反应是分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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