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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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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噠——被沿路追來的青年緩緩一腳踏在了上面。

「追趕獵物的餘興節目就到這裡結束吧。」

隨著對追逐遊戲感到膩煩的赭發青年話音落下,他腳底踏住的水桶猛然承受重壓破裂成了無數片不規則的紅色碎片,朝周圍四散開來。

「轟——!」

足底順勢朝前一踏,於是以他的腳尖為起點瞬間碾碎了大量的巷道瓷磚,瓷磚碎塊紛紛形同逆鱗般嶙峋突起,如有一頭地龍潛伏在碎石底下,嘶吼著朝犯人消瘦狼狽的背影齧咬而去。

只見蜿蜒猙獰的裂痕一路蔓延向對方的腳後跟,犯人很快一腳崴空,幾乎是臉著地般慘烈地撲倒在巷子前方。

「啊!」

摔倒後犯人立刻就連滾帶爬地想要重站起來,可就在這時,身後伸出了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一把抓住了他制服的領口,將他整個人掰扯過來壓制在了地上。

「還想跑?」

迎著中原中也話語裡微薄的慍意,犯人口頓時嚇得發出了不成音調的吱哇亂叫,像條被扔進鍋里的泥鰍一樣不斷掙紮起來。

「混蛋,放開我!!」

由於掙扎的幅度過大,犯人胡亂揮舞的手肘甚至險險擦過了中原中也的鼻樑前方。

下一秒,那抹在他眼前一晃而過的熟悉的藍色,讓中原中也的動作突兀地靜止了下來。

因為,他發現那也曾經是自己所佩戴過多年的顏色。

屬於『羊』一員佩戴標誌的藍色帶子。

「……省吾?!」中原中也怔愕地盯著那名被他抓住的年輕人,語氣透出一股難以置信的感覺,「怎麼會是你?!」

而那張留在他記憶深處屬於當年『同伴』的臉,如今已被歲月蹉磨得不敢讓人相認。雖然看著還算年輕,臉上卻瀰漫著一種對人生充滿消極的灰敗,唯有在此刻瞪視著他的時候,那由槁木扭成的心才重冒出零星幾點被仇恨燎燒出的猩紅生機。

「怎麼不會是我?!」被稱為省吾的年輕人雙目赤紅地死死瞪向中原中也,「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背叛同伴傍到下一個『好東家』的!你這個叛徒!!」

中原中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沒有對他稱呼自己為『叛徒』這一件事作出任何評價。

省吾以為自己找到了逃脫的機會,趁他還沒有做出下一步表示,立馬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把摺疊刀,毫不猶豫地朝著中原中也的臉龐猛刺而去。

可這孤注一擲的刀鋒卻戛然停留在了空中。

雪亮輕薄的刀尖就這麼驚險地抵著中原中也的臉頰一側,任由省吾如何使勁,都絕望地發現像是力陷泥淖一般,無法將手中的摺疊刀再往前推進半分。

抬頭朝『受害者』的方向望去,卻見對方此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明明會因為不得已的追趕而煩躁、會因為人質的反抗而慍怒的情緒外露的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卻不見他顯露出任何自身的情緒。

仿佛是為了自保而誕生的機制,下意識把所有會暴露出自身軟弱與破綻的表情統統從臉上抹消了,只留下一個沒有絲毫感情任由外界琢磨的外殼。

「你不會以為當年在被你們從背後捅了一刀之後,我還會再這樣任你接近還毫無防備吧?」

說不出是冷嘲還是不以為意,中原中也淡漠的語氣比起反問更平直得像是一種陳述。

這種格外疏離的態度,讓省吾愈發感到了惱羞成怒:「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會淪落成現在這樣——!中也你肯定不知道吧,港口mafia在那之後將我們『羊』的成員全部抓捕了,為了不讓我們重聚集,我,白瀨,晶,柚杏……我們每個人只能在不同的城市生活,日復一日地重複著社會最底層的工作……」

中原中也一時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只得壓住了苦澀的舌根問:

「能好好地活著,還有一份安穩的工作,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

「你懂什麼!」

省吾崩潰地怒吼,像是要藉此把自己近幾年來積攢的怨恨全部發泄出來。

「這樣的狗屁工作根本就沒辦法證明我的人生價值!在工廠擰螺絲算什麼工作啊,只要動作稍微慢一些,就會被廠長罵是廢物!去當送貨員,不是被顧客嫌棄,就是被收貨的店長呼來喚去地使喚!業績不達標甚至還要被扣工資!我連想要買一雙像樣點的名牌鞋都做不到啊!」

回這幾年來歷歷在目的辛酸日子,省吾就越發感到氣憤不已:「換在『羊』時期的我,哪裡需要受這些氣!想要食物,就去搶!想要美酒,就去偷!價值幾百萬的名表,我一周就可以換一個戴!可現在我什麼都得不到!」

這些美好的畫面正因是省吾曾經真實擁有過的,一朝回到如今的現實中來,不免愈發清楚地明白那只是一種小女孩擦亮火柴後生出的幻影,是美人魚迎接朝霞後幻化成的泡沫,是自己再也無法伸手觸及的虛幻。

而這一切,都是某個人親手造成的。

他是潔白羊群中出現的唯一一隻黑羊,卻也是帶來所有幸與不幸的『羊之王』。

「——如果不是因為中也你背叛了我們,『羊』怎麼可能會變得像現在這麼慘?!」省吾撕心裂肺地喊道。

他詰問的對象久久沒傳來回應。

可這並不是啞口無言。

而是由於過去的同伴又一次將所有的是非罪過都推及到自己身上,從而不得不無奈地再次認清到:這些人的本質,是直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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