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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淤血现在才吐出来,萧洺那一招之狠,究竟有多疯!“阿洺!”
慕容鋆落地过来扶我,“你没事吧?!”
她从没见我受过伤,此时有点吓坏了,忘了还在跟我生气,眼中都是担忧。我摇摇头说不出话,任她为我把脉。“你有伤怎么不说,可是逍遥剑庄的人干的?”
我摇头苦笑,刚刚的指点也不知她记住多少。“咳咳,阿鋆这么厉害,咳咳,明年上榜一定有青冥阁。”
“本阁主带着你飞黄腾达!看谁还敢说我们的不是!”
我将两把剑并回去,缓了过来,不由语重心长嘱咐道:“帝都是非之地,虽说有圣上主持公道,但背后势力一定错综复杂,你要记得独善其身,万不可得罪小人!”
“我还没走呢,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唠叨……”
“听我说完,你年少有为容易惹人妒忌,初入轩辕城自当万事当心。还有,双剑不得已不要轻易示人!太极门不要硬拼,到时候……”
慕容鋆应得越来越漫不经心,忽然抬手擦去我嘴角的血迹,低下头封住我所有滔滔不绝。我浑身一颤,袖中的寒冰扇直直掉在地上,咔的一声没了生息。我推开慕容鋆,趔趔趄趄的拾起寒冰扇,扇骨竟然裂出一条缝。“我错了,你罚我吧。”
我心疼自己摔了扇子,不知道慕容鋆认的哪门子错,不想理她,转身就要走。“你又逃去哪?”
我要去哪呢?我本是去寻她。我能去哪呢?山下是九死一生。我怔在原地,任风把我吹回去看慕容鋆,她微低着头揉裙子,头发垂在胸前,从未有过的温柔可人,我见犹怜。惭愧惭愧,我比慕容鋆大千年,先前的日子都白活了。这次,就让我主动挨罚一次吧。我回身将慕容鋆拉到怀里,在她的唇上回重重一吻,将她的惊呼咽下,深入缠绵……你待我不薄,如今我能满足你都满足你,谢你知遇之恩。慕容鋆揪着耳朵害羞,整个人亢奋不已,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直到我松开她,才恢复了片刻的清醒。“亲了就要走,哪来的道理……你!”
慕容鋆挣扎片刻,最终倒在我怀里。“只有承诺才需要遵守……道理不用。”
我抚摸着她紧蹙的眉头,对着月色长叹:江湖险恶,切记不能掉以轻心,我真是磨破嘴皮子,她都记不住。不过一吻就忘乎所以,还是不够沉稳。慕容鋆三岁通读诗书,五岁背阵法咒符,七岁持剑练拳,十岁就登少阁主之位,一路艰辛刻苦,只为撑起青冥阁,名望对她有多重要,这名望背后的坚持有多苦……从没人知道。登上阁主之位那天,陈伯请了江湖所有武林豪杰到场,提早结束了这孩子仅有的童年欢乐。所有人都在一味的夸赞她,安慰她,却不知她怕。我看她偷偷跑回房间把裹胸围了一圈又一圈,不由惊呆。原来江湖没人知道,青冥阁的阁主慕容鋆,旷世奇才如“他”
,其实是个女娃娃!我多年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道理,那时就选择在青冥阁老阁主的灵堂里睡觉,却被她某一天喋喋不休吵醒。“父亲……”
她跪在灵堂前同老阁主讲话,低着头仿佛罪孽深重。“今天我从高台摔下去了,被……被妖所救,丢慕容家的脸面……我对那妖心生怜悯,丢捉妖师的脸面……特来向父亲请罪。”
我认出她,吹了一阵风过去。风吹过灵堂,很冷。慕容鋆打了个哆嗦,抬头变了脸色,凶极了。“你死了也要罚我么?”
我起了玩弄的心思,粗着嗓子问她:“你何罪之有?”
。“什么人?”
慕容鋆跑遍整个灵堂,却找不到我,最后又怔怔的站回父亲牌位前,苦笑道:“身为驱魔人,捉妖师,被妖所救,简直荒唐。”
灵堂静悄悄,只听见风声,没有人再说话,我昏昏睡去。半晌,灵堂又响起一阵呜咽的声音,我再次被吵醒,发现原来是她偷偷在哭。“妖,救人。简直荒唐。”
确实荒唐。那鸟曾绝望的看着我,希望我救她,一直期盼到被太极门的人收进乾坤袋,可我怎么敢救她呢,那太极门的掌门认得我。“你总说,成为强者,就要泯灭人性。可是我怕……”
慕容鋆似在自言自语,我以为她怕女扮男装被识破,怕江湖险恶,却听她认真道:“我变坏,就不能保护别人了……”
我瞌睡全无,脑子一热,给她扔去一把剪刀。这宝贝对我无多大用处,或许能改变了她的一生。“这把金蛟剪,可以救那只青鸾。”
金光散去,她颤抖着拿起面前的金蛟剪,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太极门掌门还在青冥阁没走,她藏着剪刀跑出灵堂,三言两语间就从太极门掌门那里讨到了乾坤袋,袋子很小很轻,她却接的小心翼翼。“太极掌门叔叔,这只青鸾它救了我的命,我要放了它。若叔叔想要这只青鸾,还请太极掌门叔叔再捉一次了。”
她话说的毕恭毕敬,手下不含糊,一剪子下去乾坤袋瞬间裂口。乾坤袋里钻出一只青鸾,展翅一飞冲天,带起一阵风,青鸾回头看她,眼底是欣喜的光,飞过之处,皆是三彩祥云——这便是鎏翠和慕容鋆的佳话。太极门掌门是个有智慧之人,而我睡人家灵堂,十恶不赦,哪敢奢求慕容鋆更多。背锅大王(五)鎏翠为报恩而来,我为报恩而去,人在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义”
字!我唤来一片云,把慕容鋆放在云上,顺着风去的方向一推,那云倏地渐行渐远。我能满足你的其实很多,但骄傲如你,可能都不是你想要的……我尽力了,只求你日后回想这一夜,不会都是怨念。我被驱逐师门,一是因为动情,二是因为动禁忌之情,我毁了我自己,不能再毁了慕容鋆,她还是个孩子。“叮当。”
回身要走,脚下却踢到什么。一柄寒冰双剑被我们丢在地上好久了,此刻光芒全无,我轻轻唤它,它一阵轻晃,骤然发出微芒。我莞尔一笑:“我把你给了慕容鋆,她就是你的主人,你还不去护着她!”
话音刚落,那剑光芒大盛,顺着月色直追慕容鋆去,瞬间无影无踪。慕容鋆若在越城醒来,一定要生气,可大师兄的麒麟粉厉害,我若身死太过悲惨,万不能叫旁人看见。经过桃夭住处,我看着门前灼灼其华的桃树,心想毕竟相识一场,也打算道个别,可惜却没见到她,也不知去了哪里。我穿门而入走至桌前,准备留封信与她,却看书桌上,还静静躺着一本忘了合的书。我拿起轻翻了几页,便不小心掉下一片叶子,叶上题字:灼灼其华,桃之夭夭。这字迹眼熟,今日好像见过。我正弯腰去拾,不料外面一阵风过,登时屋门大敞,叶子被吹跑不说,更是书纸飞散。风来得太过邪乎,我不由皱了眉头,急忙奔去屋外,外面却更让我惊诧:天还未亮,树的树根就已经开始冒烟,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难闻的焦味!我顾不得去寻那叶子,匆忙下山,想到青冥阁弟子还在熟睡之中,我必须先设下结界封山,再做他法。眼看鸟兽四散,虫蛇倾贯,分明一幅末世景象,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东方升起鱼肚白,渺渺白烟得了命令,一瞬散开,速度之快我始料未及。那幽蓝的火冒来,一个个是挣脱牢笼的猛兽,四下蹦窜,凶残无比,扑到那里就是那里,一瞬间烧的遍地狼藉,虎啸猿啼。我来不及多想,复扑在这火上,一口吞下。喉咙像被凌迟一般痛,肚子里纠结的更剧烈,挣扎之余我暗暗苦恼,这女人若生孩子,这般痛要如何忍啊?我拼命催着体内内丹,试图中和吞下的火种,却来不及阻止爆炸接连而起。算了算了,索性放手一搏吧!我不再化解它们只一个劲吞下,吞到一半大约到了极限,一阵心疼胃痛,还吐出几口血来,再咽不下。我舔舔嘴唇,一股腥甜,仰天大笑,不如就熊熊大火,了却此生。“阿乐!阿乐!”
忽然一袭白衣闯入视线,正喊着我的名字,横冲直撞。来人发间朱砂似火,眼神含冰,周身晕光,连火光都被压下去三分,仿若天神降临。“阿鋆?!”
糟糕,她竟没走。来人走至身前,低头看我,似乎在笑,他的汗珠顺着下巴滴下来,我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阿鋆?我不是阿鋆,砟乐你烧糊涂了。”
我手僵在面前,反应过来认错人,急忙推开他。是这火太热,热得我糊涂了。“我来救你,你怎么推我?”
我忍不住冷笑:“拜萧尧师兄所赐,才下场凄惨。”
萧尧迟迟而来,我若不这么惨烈,青冥阁早就烧的片缕不留,我不信他,他更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整个人甩了出去。“师妹,有劳你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我不就是你清理出来的吗?你这又是叫我清理谁呢?我哪来的资格……身后火光冲天,我不敢回头,一路狂奔下山,头晕眼花。怀里白烟给的药瓶,瓶身滚烫,里面基本化了七七八八,我挑出几颗还没化的丹药吃了,顿时福至心灵,舒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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