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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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黄老娘这一月也没少受儿媳妇罪。
“我不知道她在闺中时,是不是也整日眉头皱得跟喝了两斤黄连汤似的?反正自嫁到吉家,我就没见她怎么开颜过。这是嫌吉家日子不好过?”
吉孟氏没给留脸面:“要不是看三孩子面上,我早让老三休了她了。”
“不能够不能够,”
黄老娘急忙上去给吉孟氏顺气:“是我没教好,我的错。老姐姐再信她一回。以后她若还敢作死,您叫人到镇上知会我一声,我自带笤帚上门收拾她。老姐姐别跟她气,不值当不值当”
黄氏紧抿着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滴,十指紧抠着地。厨房里,灰头垢面的吉欣然想出去看看,但她这样子
“好好捡你的豆子,大人的事少管。”
洪氏擀着面皮,心里警醒。以后欣欣大些,她可得盯紧点,万不能学了黄氏母女。
黄氏被送回来后,消停了,日日晨昏定省,不敢再凝眉。冬至前天,吉彦归家,她也不敢提之前事。倒是吉忠明叫了吉彦去,将事讲明。这吉彦才从正屋出来,又被他娘喊住。
“你过来。”
“娘,”
头戴四方巾的吉彦,有心想说两句好话替黄氏赔不是。只话还没出口,就见他大哥领着信耘扛着两大麻袋走来。嘭嘭两声,将麻袋丢到他脚尖前。
吉孟氏指着麻袋:“里面装的是落花生,你这两天给剥了。”
第12章一起
“娘?”
吉彦诧异,目光自地上鼓囊囊的麻袋移向板着脸的老太太,见老太太不像是在说笑,又转眼看向他大哥。
吉诚父子不约而同地撇过脸去,他们只负责听差使,旁的掺和不了。
“怎么?”
吉孟氏口气很冲:“你那手太金贵,只能握笔拿书,剥不得落花生是吗?”
以往都是她太纵着了,才叫这一个个的不拿她当号人看。好挺好,真当她有气只会往肚里咽?
吉彦连忙摇首:“当然剥得,”
面露难色,“就是儿子前天向县学张教谕借了《战国策》,书上有三霖书院山长张共简先生的释义。儿子正想抄来细读。”
说完又笑开,“不过娘既然有事叫儿子做,儿子无有不从。”
还在这跟她玩花花肠子,吉孟氏都想抡起巴掌给他两下子:“家里供你读了这么些年的书,若因差着两天,就没考中举人,那便是你的命,也是我和你爹的命。”
“娘说得是。”
“别站着了,赶紧去剥。”
“是,”
吉彦心中苦笑,原还想救妻女出水火,不料这会自己也空不出手来了。垂目看向地上这两大麻袋,还真是实实在在。他都有多少年没剥过落花生了?
嘴上已冒青茬的吉信耘,等他奶离开了,才敢小声问一句:“三叔,要我帮您把落花生搬到厨房吗?”
正好三婶和大妹在那捡豆子。
吉彦看向他大哥。吉诚心里还堵着,也不想理会他,转身走了。
“您别指望我爹会帮着剥了。”
吉信耘拉起一麻袋:“后院仓房里还有十三口袋落花生,奶正愁没人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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