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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对父亲有着浓浓的孺慕之情,既钦佩又崇拜。父子三人相依为命,感情极深。
这次途中遇袭,苏东辰一直很注意保护他们,一场战斗下来,他自己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两个孩子毫无损,让他放下心来。
激战已到尾声时,一支利箭忽然破空飞来,苏东辰和苏钰孟都及时躲过了,苏钰仲的行动却慢了半拍,正对箭矢,闪避不开。苏东辰反应极快,扑过去推开了苏钰仲,却被那支箭穿透右胸,伤及肺部,险些丧命。
这两天来,苏钰仲又自责又心痛又担心,哭了好几回。苏钰孟又要守着父亲又要安慰弟弟,也是累得精疲力竭。这时看到父亲醒来,都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来。
苏东辰强忍着胸口的滞闷和剧痛,微微抬手,碰了碰两个儿子,微笑着说:“爹已无恙,你们快去吃些东西,然后就歇着,帮爹把沥泉和明翰叫来,爹有事找他们。”
苏钰孟犹豫了一下,“那……儿子去找沥泉叔和明翰叔,弟弟去端药。儿子们服侍爹爹喝了药,就去吃饭。”
“对对。”
苏钰仲生怕父亲反对,起身就往外跑,“我去端药。”
喝碗药倒是不费什么功夫,苏东辰自然不会拒绝儿子的孝心,便笑着答应,“好,你们去吧。”
两个少年喜形于色,一起向外奔去。
苏东辰闭了闭眼。他能感觉到,之前对他的救治十分高明,很可能是以针灸止住内出血,再佐以汤药,托住元气,加伤势痊愈,外敷伤口的药粉也很不错。不过,古代消炎方面的药物比较匮乏,所以他有备无患,还是找出一丸自己带的强力止疼消炎药服下,以防万一。
他所住的房间很简陋,像是普通民房,身下垫了好几层床褥,感觉要软和些,没有硬板床那么难受。他微微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青布门帘一撩,两个中年人快步走进来,脸上都是喜色。
走在前面的是他的奶兄沥泉,从小就陪着他,与他的奶娘、奶爹一起护着他,小时候做他的小厮,长大了是他的长随,外放后做他的管家,对他忠心耿耿,从小到大,不知为他受过多少委屈,挨过多少打,帮他避过多少风险,做过多少隐秘之事,是他最信任的人。
落后半步的是他的军师傅明翰,足智多谋,文武双全,还精通医卜星相,简直堪比诸葛孔明。在南方入他帐下参赞军机,至今已有十年,既是他的心腹智囊,也是他的至交好友。
傅明翰俊逸潇洒,气度不凡。
他原本是东南世家大族浔岭傅氏的长房嫡长孙,其父原是家主继承人,后意外身亡,未几母亲也病故。他二叔成为家主继承人,就看他百般不顺眼,下了数次暗手,想让他意外身亡或病故。
他那时才十岁,却非常机灵,察觉事情不对,就暗中布局,将父亲的私产和母亲的嫁妆藏匿起来,然后带着父母亲的心腹逃离浔岭,远赴南阳,拜在隐世大儒司马彰门下,苦读十余年,方才奉师命出外游历。
他走到南方时路遇匪盗,正逢苏东辰率军剿匪,于是并肩作战,全歼盗匪,捣毁了匪巢。
两人彼此赏识,一见如故。苏东辰邀请他到自己帐下任军师,傅明翰欣然同意。
这次苏东辰奉旨回京,傅明翰自然也跟随同行。遭遇不明身份的杀手袭击时,他同样出手反击,左肩被划了一刀,但没伤及筋骨,并无大碍。
走到床边,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苏东辰的气色,又把了把脉,便轻松地笑道:“将军吉人自有天相,看来是好多了。”
沥泉激动得微颤,有些语无伦次,“将军……将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将军昏迷了两天方醒,应该饿了吧?可要吃些东西?”
“你不用做那些琐事,自有曾妈妈安排。在这方面,你娘可比你要懂得多。”
苏东辰说笑了两句,就轻咳一声,转眼看着傅明翰,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明翰,咱们伤亡如何?敌人呢?可有活口?”
傅明翰坐下他身旁,温和地说:“这帮杀手战力极强,你的亲兵阵亡十七人,重伤三十四人,轻伤数百。你的护卫都只有轻伤,问题不大。另外还有一些丫鬟小厮惊慌失措,在激战中乱跑而被误伤,都是三等以下的粗使,年纪太小,没见识,幸好没有性命之忧,养一养就能恢复。那些刺客合共三百一十三人,或是被斩杀,或是服毒自尽,没有留下活口。我已经细细检查过他们的尸和随身物品,目前还没找到线索。”
“嗯。”
苏东辰皱了皱眉,“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明天就出,争取早日回京。”
此次回京,他不但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十余年来积攒的财物几十车,带着护卫的有千人亲兵队和八大明卫、八大暗卫,另有数十个随从、小厮、丫鬟、婆子跟着侍候,他们大都是从军中退伍的伤残老兵及其家属,身手不错,当时也护在两位少爷身边奋力抵抗。这么强大的军力,却被三百多刺客杀得几乎溃不成军,可见敌人的凶狠。他决定急赶入京,不想让儿子们陷入极大的危险中。
一听他的话,沥泉顿时急了,“将军受伤甚重,不宜颠簸,多休养几日再上路吧。”
傅明翰想了想,皱着眉又给苏东辰把了把脉,凝神思索一番,这才点头道:“也好,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咱们明天出,开头几日走得慢些,车里垫得厚实软和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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