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食仙主张思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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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还乡(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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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

姜银儿已明眸微亮:「原来是【小药君】当面吗?我是神宵姜银儿,幸会。」

长孙玦立在崔照夜后面好奇地看着这位陌生的少女,这时也举手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进去吧——好冷啊。」

修剑院不算太大,四人不多时便到了大名鼎鼎的「唐三剑」院外,然而敲开门后所见却并不如几人所料。

宁静的院子里,即便寒冬凛冽,颜非卿也依然一袭道袍,捧着书在树下默读,只是那张躺椅不见了,旁边架子上倒是披着许多洗了在晾的竹条;杨真冰脸上带着薄汗,出鞘的剑环在怀里,沉默地看着门前的四位少女,半晌道:「你们干什麽?」

「我们找裴液。」

「裴液不在。」杨真冰道,「昨天就不在了,他说今晚也不回来。」

「啊?世兄不是还没修养好吗?」

杨真冰这时想起什麽,又补充道:「对了,但他交代我得说他在,今晚也在。」

他看她们一眼:「你们别往外传。」

「……」

……

……

星幕夜落,腊月的第二十八个日子将此结束了。

并非每个冬天的夜都那样冷清澄澈,也会有星星隐没,月光暗淡的时候,尤其那场大雪已过去好几天了,晴空之上似又在酝酿一轮新的厚云。

街边卖糖串的小摊也收拾离去了,裴液买了他最后一串,立在墙下和小猫分着品尝——其实人家能做两串的,裴液和小猫说吃糖多了坏牙,便只要了这麽一串。

他披着一件新买的暗色的暖氅,身上衣装都很寻常朴实,乾乾净净一个人,身上也没带什麽显眼的东西。确实如姜银儿所说,他还没全休养好,脸上还带着些苍白。

这是东八坊边上出来后的第一条长街,难说沾东八坊的边,也不在圣前坊中,街头种着棵年岁很大的老槐树,两边都是些民户,几十年来是从东坊上早朝的老街,或者要出坊从西城门出长安,也是得走这条路。

李家的车马长队已完全驶出这条街了,裴液望着那边:「这是要『粮草先行』麽?我听说李相明早才离京,怎麽今日车队就出城了。」

「说是今晚明早,又差几个时辰呢?」旁边颜色黯淡的青衣轻叹一声,身上还带着从衙门沾出来的墨迹,「行列这般大,自然是先出城整好候着,明日李相……李故相一动身,队伍就可行动了。」

裴液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又看向这袭站起身来的青衣,这人脚显然蹲的麻了,身上也冷透,这是下朝后跟着车马追出来的一位无名末官——所谓无名末官,就是裴液问了他的官位也没听明白是哪几个字——打算在这里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碰上有事出门的李故相车驾,留个姓名,做个告别。

现下显然是没有机会了,此人叹息一声,垂头而去。

裴液见他要走,问道:「这位……赵兄,你说你是寒门出身的士子,为何还要往这李故相身边凑,我听说现下朝堂不是元相正起势麽?我听说他才是为寒苦士子鸣不平的好官呢?」

这人睨他一眼:「你这全是市井之民的胡说,五姓之贵,延绵十朝数代,多少文华风流丶能人名士,这才是我大唐的脊柱——你读过李相的文章吗?」

「……我不大读文章。」

「是了,你读过就知道了,有些东西,只有百年居上,才能养出来。元有镜泥地里出身,獐头鼠目之辈,暴户一般,也来作宰相,实在有损我大唐脸面。」

裴液忍不住道:「你倒还颇倾慕五姓,他们可最瞧不起你这样出身呢。」

「这倒不假,那也没什麽办法,而且世间总有高下,该高者高,该卑者卑,这不正是治世之道吗?」青衣叹息一声,瞧他一眼,「你又不做官,自然不明白,五姓虽高而蔑之,依靠过去总有口吃食,只要莫得罪丶少打扰丶听吩咐,自然一生稳当,我也就这些志向;如今元相上台,说是有能有为者上,尸位无能者下,可什麽是有能有为,谁说了算?不小心事做错了又如何?兼以五姓不在,士人间难免派系攻讦,朝堂从此人人做事忧心忡忡,才真叫人惧怕呢。」

裴液微怔:「……原来如此,那你追过来,倒也是情理之中了。」

「就是寒门士人,也多少人舍不得李相走呢。」青衣叹息一声,「不和你说了,回去睡了——你不回麽?天这般晚了,立在这里冻人棍吗?」

裴液吮着糖串:「我也等人,别过吧。」

「……行,走了。」青衣裹了裹衣襟,往远处而去。

夜风戚戚,长街确实只有少年一道身影了,他裹着衣服靠在檐墙之下,确实也太不显眼。

(本章完),「博望州有信给他。」

「……」三人同时怔了一下,屈忻平淡地看着他们,像株冬天里的杨树。

崔照夜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笑道:「裴液是我朋友,我带你进去吧——是谁给他的信?」

屈忻低头看了看,把手抽了出来,取了帕子擦了擦,平声道:「多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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