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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先生住在这里,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白朗问道。
“莱恩山是阿尔卑斯山脉的门户,他喜欢这里的景色。艺术家们总有自己的灵感源泉。虽然不如住在大城市方便,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这样悠闲的生活。”
祁斯年的目光沉静如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白朗想了想,还想再问,却现小火车很快离开站台,驶入了一片森林。
时值盛夏,烈日白光穿过茂密的绿树,斑斓撒在车厢的地面上。红色的小火车简直就像钻进了一条遮天蔽日的隧道,树木迅向后方撤去,没过多久,令人目眩的日光再次从窗外流淌进来,照射在白朗的视野里。
他睁大眼睛,出一声惊叹。
海拔已经升高,如画的景色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展现在白朗的面前。湛蓝到没有一丝杂色的天空、起伏不息的绵延雪山、大片绽放的绿色草原,以及美丽多情的清澈湖泊,都像是上天精心调配过,又温柔降落于人间。
小火车的车慢慢吞吞,十分应景地出两声拖长了的“呜呜”
声,炫耀一般。
阳光在远方的皑皑白雪之跳跃,好似在其中淬着金子,近处的山坡上还能看见奔跑的白色牛羊。
“太美了吧。”
白朗喃喃道。
祁斯年垂下目光看着白朗脸上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指在车窗上敲了几下:“那里就是《音乐之声》的取景地了。”
他指的地方在莱恩山的北侧,湖泊与雪山交汇的地方,那里有层叠铺展的花田,从他们这里看起来,仿佛浓淡的颜料泼洒在草原的尽头。
白朗一言不,祁斯年等了一会儿,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白朗认真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说:“因为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
祁斯年看着他说:“怎么,中文老师也有这样的烦恼吗?”
白朗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脸,耿直地回答:“其实我语文也没有学得很好,毕竟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练琴。”
他看到祁斯年的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又忍不住说:“……但怎么说都肯定比你好,当你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祁斯年弯了弯嘴角:“那当然。”
白朗把视线转回祁斯年脸上,只觉得他的侧脸被日光勾勒得格外干净,纤长的睫毛随着笑容微微颤动,把所有温柔都敛进了眼底。这一刻,他的身形完美地嵌合进窗外的景色里,仿佛入了画一样。
白朗的心脏突然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填满了。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我会画画就好了,如果我会画画,一定要把这画面用最美的颜色保留下来,让它终其一生留在我的脑海里,永远不会褪色。
*
蒸汽小火车沿着山路又行驶了大约十几分钟,停在了半山腰的一个站点。祁斯年带着白朗下了车。
白朗站在站台上回头望去,只见那对老夫妇依然坐在车厢的最后排,留着络腮胡的老先生与白朗对上视线,伸手摘下帽子点头微笑致意。
小火车很快载着他们远去,白朗透过车后方的玻璃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退后几步看向白雪皑皑的山顶,问道:“他们住在更上面?”
祁斯年也回过头去,说:“这对夫妇在山顶开着一个咖啡店,为滑雪爱好者提供休憩的场所。夏天是淡季,没有雪,也没人上山,老先生就带着太太四处游玩。年年如此。”
白朗立刻露出羡慕的表情:“也太美好了吧。”
“以后有机会,可以来这里滑雪。”
祁斯年没有说什么,只帮他调整了一下手里粉红色的花束,说:“有点蔫了。走吧,我们去老师那里找个花瓶把它插起来。”
出了车站,温度又低了一些,在盛夏的天气也让人觉得有些寒冷。白朗低头走着,脑子里那对夫妇融在阳光里的背影依然深刻。以前在北美的时候总觉得脑子里绷着一根弦,每天除了练琴就是练琴。想要成为优秀的演奏家,想要为被瞧不起的国人争一口气,想要追上偶像的脚步,他一刻也不敢放松。然而现在看到这里的人们,又似乎觉得这样的人生也不错,简直让人羡慕。
可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羡慕的,他已经站在了偶像的身边,这已经是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这一回只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了一栋漂亮的淡灰色别墅。那别墅看起来并不豪华,门前的大片草原上,一只萨摩耶和一只金毛在肆意奔跑打闹,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湖泊,水边一圈都开满了星星点点的各色小花。
白朗被两只漂亮的大型犬吸引了全部的视线,只听见祁斯年喊了一声:“gutenTag,e11der。”
屋子里走出了一个头灰白的老人,正是白朗无数次在屏幕里见过的音乐家埃尔德·阿莫。此时的他与舞台上西装挺的英俊绅士不同,淡色毛衣宽松,鼻子上挂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份报纸,看起来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独居老人。
白朗本能站直了,也跟着喊了一声:“gutenTag,herrarmo。”
里面的人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打量了白朗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德语。白朗听不懂,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祁斯年一下子笑了,点点头回答了。随后伸手,用手心抵着白朗的背,说:“走吧,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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