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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
6吾冷冷答道，仿佛冰山再次浮水而出。
微妙的气氛使杨忠出了一头虚汗，他连忙打着圆场，道：“估计是看闻认识的吧，我这内侄女可喜欢看闻了，来来来，都快别站着了，坐下吃饭，吃饭。”
这座位安排得也是奇特，六人围在一张圆桌，白明被杨何夫妇夹在其间，林江挨着何芳，6吾靠着杨忠，而林江与6吾之间坐着的人便是何嫣。
也就是说，白明和这位姑娘，是面对面的。
他环顾了一周，察觉除了6吾面无表情外，似乎每个人都很满意这座位分布，只有他自己不太舒服。
饭局还没开始，师徒二人已五杯下肚，双双面颊红，众人都知道，再这么喝下去，酒意就要上头了。
桌上摆满了丰富的菜样，皆是质嫩爽口，色味俱佳，不过白明却没有胃口，在陌生人面前，他总是难以放开面子，便只好在听着众人的闲聊中，夹上几片菜叶，细细咀嚼。
林江道：“何教授，今年什么时候开学啊？”
何芳道：“马上就开了，这不九月就快来了嘛，你还别说，这老师比学生还不想开学呢。”
何嫣道：“那倒是真的，姑母可要趁着这最后几天好好休息才是啊。”
杨忠道：“得了吧，有寒暑假还不知足，你看我们这行风吹日晒的，哪有个假期啊？”
何芳道：“你这老头子，怎么说什么都要抬杠啊？你这不几乎算是退休了嘛，以后享清福就行了，我再奋斗个一两年，也就不干了。”
林江道：“教授，你要退休了？”
何芳道：“是啊，我老了，明年就要到退休年龄了，以后这社会还是得让你们年轻人扛啊。”
何嫣道：“姑母看着还年轻呢，至于接活这方面你们就放心吧，我看6队就接替的不错嘛。”
杨忠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也不知6吾是真饿了，还是当警察当惯了，他如同一头饕餮，狼吞虎咽，在众人才吃了没几口时，他碗里的饭都快要见底儿了，要不是何嫣提到他，他到吃完都不会抬头的。
6吾拿纸拭去嘴角的油汁，应道：“是师父教得好。”
何嫣是个外向的人，她可以引导着所有的话题，而这话题有一半都能拐到6吾身上，这让他不禁感到烦躁，只能闷头夹菜吃饭，而林江就如同相声里的捧哏，负责跟着何嫣调节气氛，二人互相聊着，总能让众人哄堂大笑。
白明干巴巴地笑着，没说一句话。
杨忠瞧出了这被排挤到一旁的孩子，瞥见他碗里几乎没动的饭，特意关心道：“白明，饭菜不合口吗？”
6吾这才第一次停下筷子，也看了过来。
白明使劲儿摇着脑袋，连连道：“没有没有，我平时饭量就这么大，我已经，已经饱了。”
他自己都不信这随口乱编的谎言。
“法院可是出了名的忙，你吃这么少能受得了吗？你看看你这胳膊，还有你这腰，也太瘦了。”
何芳放下筷子，一边关切问着，一边握住了白明的手腕。
不过握了两秒，白明却急忙缩了回来，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小口米饭，“能，能，我真的饱了，谢谢教授，谢谢忠叔。”
“你可得多吃点啊。”
何芳叹了一声，目光又往其他人的碗里扫去，只见6吾的碗里已经干净，便起身准备接过那只空碗，“来，6吾，你饭量大，我再给你盛一碗去。”
6吾用手一挡，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他站起身，伸出手臂，一把举过白明的碗，接着将一半多的米饭倒入自己的碗中，道：“我不用盛的，我吃小助理的就行。”
这一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白明都看傻了眼。
话毕，6吾又把仅剩一小口的饭放回了白明的面前，柔声如清风过水，波纹代替了涟漪，“你再吃点菜吧，这个鱼很好吃的。”
震惊之余，白明起身，想要夺去那盛着自己剩饭的碗，“别别别，6警官你再要一碗的嘛。”
何芳也连忙制止道：“对啊，6吾，我再给你盛一碗，热饭还多着呢。”
6吾没给任何人机会，抓起碗便又开动了，还道了一句：“不用，别浪费了粮食。”
这番执着打消了所有人想去阻拦的念头，羞耻心愈膨胀，白明无地自容，他涨红了脸，手指不停夹捏着两只筷子，尴尬如海潮般汹涌袭来，淹没了建设中的自尊小镇。
众人相顾无言，久久不语。
何嫣看向对面的人，眼神中掠过一丝轻蔑，不疾不徐道：“你和6队关系还真是好啊。”
未等白明回答，6吾头也不抬，斩钉截铁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想和小天使解释一下：
还有一些小天使可能会觉得吃剩饭很雷，这一点在之后的春卷里是会给解释的——
卑微作者好怕本就为数不多的读者看完这章后就跑了……
35、闲聊
饭局在谈话声中结束，林江不过刚放下筷子，便以忘拿东西为理由，骗何嫣一同下楼去取。
何嫣这顿饭本吃得高兴，可在6吾抢饭一事过后，她的情绪逐渐低落，好在林江一起陪聊着，她便答应了。
白明卷起两袖，示意要帮何芳一起收拾厨余垃圾，何芳却不愿意，认为他是客人，应该好好休息，但白明像是下定了决心，再三推脱下，终于说服了何芳，二人一同走进厨房，餐厅只留下警察师徒继续饮酒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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