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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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他含着热泪的哽咽声响起,给风中的悲凉徒增了一抹厉色。
一行人再次沉默地往前走,穿过空荡荡的几个前院,直到到达了主屋。
戈柔突然有些想不起来,方才路过这些没有人烟的院子时,种的是什么树,开的是什么花,树杈上还有没有挂着叶子。
主院里停放了两具棺材,不知为何茹承闫望过去,总感觉颜色比之前还要深沉一些。
昨夜老邓偷摸来找他,给他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原因其实是他瞎给人停灵造棺材,墓坑和出殡的日子也没有仔细问过灵,真是瞎胡闹一通!
不过贺於菟也没有要求些什么,那小子没办过丧,不知其中弯绕,被茹承闫侥幸逃过一劫。
众人各司其职,烧纸钱,布灵位,挂白幡。
约莫差不多的时辰了,老邓收起手上两个巴掌大的墨色玄盘,率先打破了浓稠僵滞的氛围,“发引吧。”
纵使是流火的夏日,子时过后的深夜还是起了寒凉的风,从漆黑不可见的云端处掉下来在人间流浪。
几人打了个寒颤,纷纷站起身来活动开手脚。
除却贺於菟之外的四个男人合力将两具棺材抬到柩车上,四个人按照卦位分别站在四个方位。
贺於菟头缠孝布,双手捧着两块灵牌在怀中,低头跪在灵柩前好半晌,直到茹承闫觉得,夜风实在太冷了,他要熬不住了,头已经开始痛了。
“於菟,走吧。”
胡德义说道。
贺於菟闻言,十分艰难地抬起那节千钧重的颈骨,眼白处煞红,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他恍若扶着无所依的灵位,两股战战地站起来,再将两块灵牌小心翼翼搁置在供桌上。
孝子贺於菟,上前一步,扣住丧盆,里面的纸钱还半黑不白地燃着,让人有种错觉这火不烫。
他平稳地举起这烧得火红的丧盆,高举过头顶,再悄然放手,任由火星子和扬起的灰烬在他眼前四散飞扬,再狠狠地尘埃落定。
“起。”
贺於菟一手执纸幡,一手环灵牌,走了几步轻浮步子,尔后才落地平稳,他宽肩窄腰的背影被素白的孝衣染上几近锋利的冷意,刺得茹承闫觉得比他自已还要不近人情。
一行人拉着灵车举着纸幡,骨碌碌地往城外走。
没有哭喊声也没有奏乐,只剩了天地间的风月云。
一行人毫无阻碍地经过了深夜还敞开的城门,往南走了几里地,就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上山了。
福来山树高丛深,尤其是在夜晚,到处都是兽嚎虫鸣,不过在此刻看来,倒像是给这支寒碜的送葬队伍添上了不可或缺的丧乐。
正埋头奋力拉着灵车的老邓走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出不对劲来,按照他从前的经验,山中更深露重,一般都会起雾或者是能见度低,要么就是时不时有些小野兽被他们的脚步惊动,绝不可能像今夜这般只剩稍远处的虫鸣。
但此时又不好开口打断,毕竟这种场合,虽然他平时最擅长就是到处伸一脚。
算罢,真遇到不好再说。
老邓也不再细想,专心憋着一口气用力往上拉,突然不适时宜地觉得自已像驴。
拉了快一个半时辰,茹承闫终于看见了那两个整齐的墓坑。
众人站定在墓坑前,此时的墓坑竟然用砂石铺底,四周用了梧桐木做固定,贺於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最有可能的茹承闫,心中塞了一团扎实的棉花似的,堵的他难受极了。
茹承闫却一点儿也没回眼神,只是看了一眼排列有方的梧桐木,他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师父老邓的。
在浓重的夜色下茹承闫没发现自已因为功力不够一路上留下的都是脚印。
“放棺撑吧。”
老邓说道。
胡德义和老邓配合默契,两人放下肩头上的柩绳,将藏在灌木后的棺撑合力抬了出来,再平稳地从墓坑上方往下放。
一切就绪,棺材也都整齐码在墓坑里了,周身也无甚陪葬品,贺於菟留下一句:“爹、娘,一路走好。我一定会找到贺来财的,你们泉下有知保佑来财。”
话音还未落,一声惨叫破空而来——啊啊!!
迷雾之城29
贺於菟吓了一大跳,一口扎实咬在了自已舌尖上,口腔里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开来。
只见戈柔不知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长发,将她整个人飞快地往后拖,眨眼间就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戈柔两手在空中胡乱挥舞,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
一群男人中反应最快的竟然是老邓,只见他一个脚尖点地就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朝戈柔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东西在往山上走。
茹承闫紧跟着老邓身后也往山上冲去,一手按了按腰间的龙脊鞭,感受到环腰传来的阵阵暖意,他的恐慌忽然间消散了。
齐恒跌坐在杠房边,他原本就害怕深夜上山出殡的,但这下突然感觉眼前两具在杠房里的棺材顺眼了不少。
贺於菟见状,吐了一口舌尖血,咂了咂嘴,感觉还挺甜,示意胡掌柜和胡夫人还有齐恒待在原地不要动,自已也跟着茹承闫的脚步去了。
戈柔被拖行了一路,痛叫到失声,老邓心中愈发着急,但怎么也追不上眼前这东西。每当眼看着就触手可及了,却总是突然加速,将他甩开一截。
少女的哀嚎渐渐弱了下去,隐约之中也看不见她的挣扎了。
老邓沉下眼睑,他在权衡。后面还有这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护着,夜晚山里精怪暴动是正常的,怕只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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