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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巴的女孩是不是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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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高中结束吧(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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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一边大喊,你滚,你滚!

大公鸡才不滚,仍然冲上来,拍着翅膀要啄她。

平林奶奶跑了出来,哦吃哦吃地赶走了大公鸡,大公鸡翅膀一扇,又飞回来,还要啄小宁,平林奶奶一把揪住大公鸡的脖子,使劲一甩,把它扔老远。大公鸡出几声威胁的咯咯声,不再上来了。平林奶奶把小宁扶起来,拍拍她身上的土。

你是大妮的孩子是吧?大妮是娘在姥姥家这边的名字。她听姥姥说了很多次,知道大妮有时候指她,有时候指她娘。她满脸泪花地点点头。胳膊上一块很疼,她看了看,出血了,被扭去了一块肉。这个大公鸡可不是一般的凶。

平林奶奶托着她的胳膊,心疼地说,乖乖来,胳膊都破了!说着拉着小宁的小手,边走边说,这边还有个好啥,你看看……

小宁跟着平林奶奶走到堂屋,很简单的布置,用房箔子分成三大间,中间相当于城里的客厅,大长桌上供着观音,大长桌下是个八仙桌,边上几个小凳子,侧面是个四门红柒的菜橱子,和奶奶家差不多。平林奶奶拉着她拐进堂屋的东侧间,雕花床头的方柜上有一个扁鞋筐,鞋筐上有一个白荆条编的小簸箕,小簸箕里有个东西,平林奶奶拿给她。原来是半块烧饼。平林奶奶塞她手里,平林的二羔吃剩的,吃吧,乖儿来,甭哭了……

烧饼是烤的,集上有那种铁锅倒过来糊成的烤炉,全用好面做的,上面刷了糖稀和芝麻,很香很香。活那么大,她只看到过闻到过。她那天简直小仙女般快乐。

但平林奶奶却很早就死了。她也是喝药死的。

这个善良的奶奶对谁都好,平林爷爷却嫌她没本事,老好人,就整天骂她,让她滚回娘家去。有一次在收麦子,平林奶奶回去做饭,送饭慢了点,又被当大伙的面儿大骂一通。平林奶奶的娘家娘刚病死了,她正心情不好,就饭也没吃,也不做活了,不理暴跳如雷的平林爷爷,径直回家了,在麦秸垛下找了瓶药,喝下去,躺床上死了。

姥姥说,平林爷爷他们天黑才从地里回家,人已经凉了。枕头边吐了一大堆,席都扣烂了,满堂屋都是敌敌畏的药味。那一年她才5o多岁。

小宁不知道,她当时在读大学。他们不是亲戚,虽然都姓黄,但家族关系很远,没必要通知她。小宁放假回姥姥家才知道。

她去割草的时候,在平林奶奶的坟前坐了好半天。

一回到学校,在姥姥家的那些夸奖和自豪就一下子土崩瓦解。结巴分分秒秒将她打回原形。她只能沉默,边恐惧边在绝望中力不从心地学习。

高中在乡里,条件好了很多,有个小图书馆,也就三间大的房子,可以借书,还可以看杂志。她不敢进。因为借书要说书的名字,她说不出来。期刊室她偶尔进了一次,一个头全白的老教师看着,想要哪本就告诉他,他拿过来,收去学生证,学生证放在架子上,书拿走,看完了,书放回原地方,学生证还给你。她又说不出期刊的名字,随便指着一本,说,嗯~要、那本。

是一本《少年文艺》,她从来没看过一本,只看别人拿过。她躲在一个角落认真地读起来。里面的文章都写得真好,她很羡慕。最后一页上她还看到了投稿须知,列明了还有稿费,每千字6块钱。她心一动,可以投稿赚钱!但她马上又放弃了。太多的麻烦了。她还没信心写那样好的文章出来,而且还要买信封买邮票。邮票一张要8分钱,一个鸡蛋没了。关键还不是钱的事,她要跑到代销店或邮局,对售货员说买邮票,那几个字可比杀了她还难。她最怕对着高高的柜台后的冷冰冰的人说话。那时候吃公家饭的人一个比一个牛比,脾气暴躁至极,随时张口骂人。她宁愿不做了。

先好好学习吧,她叹口气。整天拼命地背书,有想法了也偷偷地写点小东西。

在学校吃饭还好,用不多少钱,就是粮食的事,姥姥知道小宁一分钱都不愿多花,现在农民又不缺粮食,随便小宁往学校扛。有一回她学习太忙,两三个星期没来及回家,姥姥担心她没吃的,给她到学校送粮食,从大黄庄到镇上,拉着平板车走了十几里路。

她很感谢姥姥,却说不出话来。

姥姥又给了她两块钱,然后回去了。她躲在食堂后面的树下又哭了好久。

她哭的是,我又配得上谁的关心!

他也上了高中,那个她不敢正视的刘帅哥。他又长高了,长身玉立,双眼如星。她觉得他眼睛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他在校园里看到她,还是对她笑笑,她也对他勉强笑下,感觉好温暖。但又很心痛。

只有眼光了。

她叹息完毕,然后仍然是绝望地看书,却又不知道这样学下去有什么结果。在高中她的成绩越来越差了,女生的理化弱势越来越明显。她等着高二的到来,因为到时就不用学理科了,只剩下了数学是理科,其他几门是政治历史地理,都是要背的,她不怕。

但高二来了,她似乎高估了形势。高二虽然分了文理科,物理化学没有了,数学和几何又成了老大难。一提数学和几何,就像想起结巴一样,人一下就软了,低人一等。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真像个老鼠,怕人,怕光,怕所有公开场合。她只能就那么绝望地背书。

在绝望中等待不知是什么的未来。

所有的梦都安静了。

然后该结束这段回忆了。

千冢说,小宁在中学是如此的压抑,如此的绝望,我都讲不下去了。我宁愿让她直接上大学。大学时代的前两年虽然也是悲惨的,甚至屈辱更多,但毕竟有了希望,她的自我像残冬的小草悄悄地吸收着大地母亲的营养,准备在春天来临之时悄悄地撑破黑暗的外壳,顽强地芽,一点点顶向地面,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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