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农家小院（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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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回到家的第二天早晨，赵海在家里西间那张宽大的木床上醒来，晨光已经透过窗户把室内照得明晃晃了。他感到有些口渴，跳起来想找开水瓶倒点开水，竟然现自己已经不在学校宿舍，他看着这班驳的墙壁上贴满了自己中学时的奖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家了。

他双膝跪在床上，俯下身子看了一会儿，这个是“三好学生”

，这个是“优秀干部”

，这个则是“期终考试第一名”

，他的脸上浮起了愉快而满足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书声朗朗的中学校园里，一晃几年过去了，好像那还是昨天的事情，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大学生了。他猛然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一股淡淡的忧伤袭来，他赶快从床上跳下来，跑了出去。

外边的朝阳刚刚升起，树叶上的露珠还没有干，知了已经在门前浓密的树阴中鸣叫了，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鸣，隔壁的庭院里有鸡鸭在呱呱的叫着，偶尔还夹杂着牛的沉闷而悠长的叫声，时而有一两声犬吠急促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他觉得自己的心灵也变得宁静了。

他仰望天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身体无比舒展。他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怀着欢喜的心情看着母亲在院子里开辟出来的一块菜地，那里各种蔬菜青枝绿叶，叶子仿佛在水里浸过一样，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在碧绿的叶子中间，隐隐可以看到一些蔬菜果实，红的西红柿、紫的茄子、绿的黄瓜、还有长着一层小茸毛的葫芦。

他看的心花怒放，仿佛自己是陶源明一样悠闲自得。他又看到几棵新栽的果树，有桃树、枣树、杏树、石榴树，竟然还有几株葡萄树！那葡萄树沿着用木棍搭起来的架子向上攀缘，像扑扇一样的叶子把木架子变成了一个绿气森森的洞。

他心里充满了欢喜，再向前面看，那片纤细的竹子，已经由原来的几株变成了一大片，那根根挺拔的细竹和剑一般的竹叶仿佛是从郑板桥笔下复活的一般。地上这里那里还有不少竹芽正从泥土里高昂着头向上伸展。

嗬，好一个美丽的农家小院呀！

赵海满脸洋溢着微笑，可是突然觉得家里静悄悄的，母亲去哪里了？他前后找了一遍，都没有。他突然想起来，一定是去地里干活了。他匆忙的喝了点水，拿了一个馒头和除草用的铁铲，就向地里跑去。路边有几个老太太在领着几个小娃娃玩，一看到赵海就笑容可掬的围过来，还七嘴八舌地说：“哟，这不是小海回来了吗？咿！你看看，多好……大学生！”

“你看，这是宝刚家的，咦！那个是他哥，这个老三呀！”

“哦！你看看……长这么高！我都认不出来了……哈哈……”

他嘴里嚼着馒头，干的直呛喉咙，咽不下去，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满脸笑容地冲她们点头，嘴里含糊的答应着往前跑，背后还传来她们说笑声：

“老三？就是以前那个最调皮的吗？现在怎么这么变的腼腆呀？”

“是呀，呵呵！你看跟个大闺女似的！哈哈……”

他穿过村庄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那里的树叶遮天蔽日、阴森凉爽，里面有几只白色的小山羊正在温顺地吃草，看见他走过，抬起温和的目光看着他，咩咩地叫了几声，仿佛向他表示亲热一般。

他想走过去摸摸它们的脑袋，可是它们看见他走近却逃跑了。他又往前快步走着，走在一个池塘边，那里有几棵高大的柳树，树身粗得两个人也无法合抱得住，那古老的树根盘根错节地裸露在池塘边，远远看去像一条条大蟒蛇一般。

池塘里的水很清澈，微风吹过，平静的水面有一些微微的波纹，在阳光里波光粼粼地闪动着，煞是好看。

几只鸭子突然从水底冒出，呱呱地叫着，摆动着又肥又笨的尾巴，游动起来，给池塘带来无限的生机，那荡漾开去的水波一起一伏的，使水中蓝天、白云、柳树和房子的倒影也都开始晃动起来，仿佛水底有一个神秘的宫殿一样。

走过了一个小桥，前面就是一片广阔的庄稼地。那里虽然不能算一望无际，可是远处的树木和村庄已经像一条飘带了，地里的人和牛也像蚂蚁或者儿童的玩具一样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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