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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里衣是棉布做的,布料绵密结实,且她胸前一片平坦,无论怎么看都算不得暴露。
她不紧不慢的系紧了外袍的带子,瞧了耳根通红的韦无冕一眼,不由弯起了唇角。
呵,难道韦师爷从没见过女人穿里衣的模样?
宋真清只这么一想,就不由得对韦无冕的身份与经历生了几分好奇。
依那昏官张大人对韦无冕的态度来看,韦无冕的身份绝不是县衙的师爷这般简单,且他曾说起过大理寺的事,莫非他来自京城?
宋真清一边琢磨着韦无冕的身份一边不停赶路,她这具身子虽看着瘦弱,但许是常年劳作的缘故,力气着实不算小,体力也尚可,所以上下山并不觉得十分劳累。
再看韦无冕,他亦步亦趋跟在宋真清身后,不时偷偷打量宋真清两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
直到宋真清停下步子,韦无冕才惊觉他们并没有去惊风寨,“这是……”
“这里是不是炎丹的尸体被现的地方?”
宋真清指着山脚下的一处溪流问韦无冕。
“正是,”
韦无冕点点头,“是寨里的百姓上山打猎时现的。”
“大前个夜里不是刚下过雨?山路泥泞难行,为何还会上山打猎?”
宋真清有些不解。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韦无冕摸摸下巴,答的十分理所当然。
宋真清却觉得疑点重重,眼瞅着脚下汩汩流淌的溪水,蹲下身去掬了一捧水在手中。
水清且浅,触手略带凉意,溪流隐在树丛间,左右并无上下山的路,从水流的方向来看,正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且此处确实处在清云观的下游。
也就是说,炎丹极有可能被抛尸在清云观,抑或是清云观到山脚下的这段水流中。
而她大前个直到后半夜才回到清云观,也就是说若是真有人半夜去了清云观,她也是不会知晓的。
“我大前个夜里并未在清云观,”
想起此事,宋真清不免蹙起眉头对韦无冕道,她隐约觉得炎丹之死另有蹊跷。
“你不在清云观?”
韦无冕一愣,忙问道:“那你去了哪里?”
宋真清努力回想那夜之前的事,才不甚确定道:“道观的柴火没了,我本是去附近捡些木柴,却不小心掉进了陷阱,直到后半夜,大雨注满了陷阱,我才顺着水流爬了出来。”
清云观只有小道姑清清与她的师傅二人相依为命,清清的师傅平日里疯癫异常,都是清清在料理二人的日常起居,清清又很勤快,总会趁天气好时去捡些木柴存放在道观里。
因师傅去世,她伤心难过了好些日子,整日里无精打采的,也不知柴垛怎么就突然起了火,等她现时,一堆木柴皆化为了灰烬。
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这才不得不去常去的林中捡些木柴。
本已走过许多趟的林子,却不知何时多了个陷阱,好巧不巧的又被清清踩了上去。
如今细思,柴垛着火一事实属可疑,像似有人料到清清会去林中捡柴,又设了陷阱专门等着她。
世上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专门针对清清的阴谋啊。
若不是她代替清清从陷阱里爬出来,此刻的清清身魂皆已葬身陷阱中。
炎丹的尸体被现后,矛头无论如何都会指向清清,只不过会变成清清杀人后畏罪潜逃,成为朝廷通缉的对象罢了。
可怜清清身陷囹圄,至死无从辩解。
宋真清不由为清清的命运惋惜,更为恼恨,到底是谁如此丧尽天良,竟能想出这般毒计迫害清清?
“你不在清云观,即便有人去了清云观,你也未必知情,”
韦无冕偶尔很敏锐。
但有时候爱胡思乱想,又自以为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语气中夹杂了几分亢奋道:“许是炎丹与人相约清云观,却被那人设计杀害顺势抛到了荷塘里,然后因为暴雨,才被冲到了山脚被人现。可恶,到底是谁杀了炎丹却嫁祸于你呢?”
宋真清敛眉,摇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事情恐怕并不是你想像的那般。”
她在心底哂笑,真正的凶手可不单单是嫁祸她这么简单,那人还想要她的命呢!
有一点她很肯定,炎丹一定不是在清云观遇害的,他在被人带到清云观之前,就已经死了。
这般想着,她忽然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至于是什么事,却偏偏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呢?
她揉了揉额头,忽觉头疼。
这一日夜,她又淋雨又跳水的,可谓是饱受惊吓折磨,若是不能抓住凶手,她都对不起自己在树林中被蚊子咬的疙瘩。
炎丹的尸体早已被带回了云家,溪边也恢复了原样,一贯的安静如斯,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响彻耳边。
宋真清与韦无冕不再多做停留,与前来报信的衙差又一次去往惊风寨。
他们今日要去的地方却非昨日去过的楼。
炎丹身亡后,尸体被存放在云府祠堂里,云家本就出身中原大族,对于家族宗祠很是讲究,是以,祠堂里除了摆放着棺木,还供奉着云家的祖宗牌位。
云家祠堂占地极为宽阔,门外高悬的木梁上用丝线串着重重叠叠的金黄元宝,丝线末端系着铃铛,风吹过之时,铃铛出呜呜的声响,似哀伤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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