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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就联系他。”
商郅郁道。
“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郑宜翎说着,又道,“虽然我也知道栖梧的公司神通广大啦……”
“我会的,宜翎。”
商郅郁打断她,道。
郑宜翎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那就好。”
“我还想再喝一点,不过你差不多了,我给你泡一壶茶吧?再陪我坐一会儿。”
商郅郁对她道。
“嗯,好。”
郑宜翎欣然点头,这一夜,商郅郁一直喝一直喝,他们偶尔交谈,更多的是沉默,当所有的啤酒罐都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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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周言谕接到了商郅郁的电话,给出了庄栖风所在的地址,商郅郁当天赶至,那是一幢地处偏僻占地面积极大的幽静又豪华的别墅,等在门口的人并非周言谕,而是林优。
“你来了。”
许久未见,林优只觉得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的商郅郁给他的感觉隐约有了一丝改变,似乎经过了又一次的蜕变,他变得更加沉敛而纯粹,他的情绪完全摒弃在表情之外,让人丝毫都看不透,可同时又因他表现出来的冷静而足够让人给予信任,在后来周言谕将那一日跟商郅郁的长谈的内容告诉他之后,林优知道原来在病房的时候商郅郁并非真的如此绝情,而是强迫自己做绝情的一方,他有些懊恼当时的自己怎么那么粗心都没能看出来,现在他来了,在经历顾筠兰事件之后,在知道全部的真相之后,他显然再也无法硬起心肠,而是打算全身心接纳那个突如其来闯进他生命中的人,兴许这才是真正的一次相识,当时的庄栖风还不足够完整,要加上现在这个,才算是完整的庄栖风。
“很久不见。”
商郅郁跟他打了个招呼,便问,“他在哪里?”
林优回答,“他就在院子里,我先跟你说清楚他的情况,你再进去见他吧。”
“好。”
商郅郁点头。
“他肋骨和腿部的骨折还需要休养一个月左右,目前仍要拄拐杖,而且需要静养,平常还是少走动为好,其他的伤经过治疗基本上都已在恢复的阶段,现在喝中药调养为主,最大的问题还是他的精神状况,现在占据小庄意识的是他的弟弟庄栖云,庄栖云的性格腼腆,但跟哥哥一样固执,兴许比哥哥还要倔强,可对于小时候的事,在庄栖云死后小庄就一点都记不得了,我曾去找过他的父亲,可因为小庄母亲的家世关系,很多事他不愿透露。”
“那我应该从哪里着手?”
“十年前我初遇小庄的时候,他也是像这样,后来当我慢慢接近他,熟悉他,当他不再排斥我的时候,有一天庄栖云却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小庄。”
林优回忆着道,“他的病例我后来也一直在分析,总觉得庄栖云的人格出现应该是因为小庄不希望他的弟弟就这样消失,在受到极大打击的那一刻,他宁愿消失的人是自己,但这不是永久性的,因为小庄患的只是精神性的人格分裂,因而随着时间推移,他恢复之后自然就回来了。”
“所以,我也需要做到他不排斥我,是吗?”
商郅郁又问。
“你的情况特殊,我不能预测他见到你之后的反应,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庄栖云的记忆始终停留在小庄还活着的时候,一直在找小庄,同时忘记了之后的所有事,而事实上当年小庄醒后,却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这一次小庄病,虽说是由于尤李的刺激而引起,但我希望能借由此次的治疗,让他彻底将那次的事情回忆起来,否则,那段过往总是会像阴影一样纠缠着他,让他无法安宁。”
林优道。
“所以,现在我们是要设法唤回他的记忆?”
商郅郁道。
林优摇摇头道,“并非如此,因为这很难,而且恐怕会再度刺激到小庄,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我们谁都不清楚当年那件事的细节,说不定想起来之后后果非常严重,所以我的考虑只是让小庄回到最初的家,其他则顺其自然,无论如何,都不能硬来,本来这就需要足够的耐心,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
对那个人的耐心商郅郁怎么都用不完,于是点头,道,“请放心,有什么事我都会尽快来询问你。”
他说着不由问,“他最初的家,是哪里?”
“在京都,小庄的母亲是纯粹的日本人,父亲是中国人,七岁前他们都住在母亲的老家,因为庄父一直辗转在中日两地做生意,但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人分居,因此七岁之后,小庄跟着父亲回国,庄栖云仍然跟着母亲,又过了四年,母亲得病,去世之后,庄栖云才得以跟小庄团聚,那件事生在小庄十五岁那年。”
林优解释说,“所有回忆都要从头开始,因而七岁之前是关键,我已经设法联系了小庄的父亲,让小庄回那里居住。”
“那里还有一些什么人留下?”
“没有了,据说小庄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唯一的祖父也去世了,原本那里还有一个老佣人固执地守着那个家,后来连老佣人也死了,所以现在那里是一幢空房子,由小庄的父亲购买下来,一直放在那里。”
“原来如此。”
“我也会跟你们回日本,不过有你在,我不会天天出现,但我会安排一名看护,跟你一起照顾小庄。”
林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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