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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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动,燕钰抬步往那处追去。
一道青色的窈窕身影渐渐出现在他眼前,燕钰心神震荡,再不迟疑,带着满腔欣喜拔腿便追。
然那女郎还是和上次一样,看见他来,丝毫不理会他,甚至提裙就跑,衣袂翩跹,发带飞扬,一头如云鬓发四散开来,只是背影,却美不胜收。
梦里的燕钰竟追不上她,只觉得双腿如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跑了半晌却没跑几步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郎慌乱地钻进了一驾犊车内。
燕钰努力睁大眼睛去看犊车上的家徽,只看见了一个笔法苍劲有力的崔字。
他倏地惊醒了。
刚醒的人总是对梦境记得十分清晰,燕钰对梦境里那个崔字可谓是记忆犹深。
大抵是先前在酒楼里听多了崔氏,便古怪地入了梦,差点没吓死他。
没头没尾的,简直是天下最荒诞的事了。
没将这事放心上,燕钰扶着脑袋起来了。
卢皇后就在一边守着,见人醒了,连忙坐过去。“少瑜醒了,快起来喝醒酒汤,饮了那么些酒,头疼了吧?”
卢皇后无疑是个慈母,尤其对上燕钰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更是付诸许多关爱与心力。
膳房的人早早备好了醒酒汤,一听燕钰醒了,麻利端了上来。
燕钰感受着昏沉的脑子,也不拖沓,将醒酒汤灌了下去。
卢皇后看着容色有些憔悴的小儿子,心中知晓他再次一无所获,心疼不已,想了个主意道:“关于那女郎的事,少瑜也别急,既然你苦寻无果,那咱们就另想法子,让她过来。”
一听这话,燕钰来了精神,直接下了地,抱着卢皇后的胳膊欢喜道:“阿母说得可是真的?怎么将人过来?什么时候过来?”
这话无疑是让燕钰兴奋极了,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听得卢皇后忍不住地笑。
“看把你猴急的,等过了上巳节,我在宫里举办一个牡丹宴,届时将全洛阳的官宦女儿都邀进来,你不是说那女郎瞧着便出身不凡吗,阿母将及笄年岁以上的都唤过来,不信里面没有我未来的小新妇。”
这话十足地哄到了燕钰,他顿时一扫之前的晦暗,重新扬起了明快的笑意。
北迁
二月的最后一日,春风送暖,日光明媚。
怕今早时间不够用,早在昨个晚上,家仆便将需要带走的东西打点好了,只待第二日装车出发。
知晓是在洛阳的最后一顿餐饭,一家人都用得缓慢悠哉,似乎想用心感受这最后的时光。
在洛阳待了那么些年,多少都有些感情了,就算是原本在各自故乡长大的崔砚和荀夫人,眼下都有些不舍。
但人生哪能事事如意,他们崔氏能这样也算是圆满,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就算是不要那高官厚禄又如何?
崔家人的心性还算是淡泊,若是放在那等以权势为毕生所求的人家,怕是要一蹶不振。
令仪今日的胃口意外的不错,还多用了几个糖饼,外加小半碗肉羹。
回到自己屋子里,屋内已然空空,只有交代过不用碰的七弦琴还摆在琴案上,怕被仆从经过带起的灰尘染上,上面罩着一层软细的丝缎。
这是令仪心爱之物,自然由她亲手带走。
这把琴由桐木打造,通体漆色为玄,有七弦,通体亮泽无瑕疵,是洛阳制琴大家公孙大师亲手打造,整个洛阳乃至大晋只有这么一把,还是十年前阿父见她喜欢琴,特地登门求取的。
琴以娱心,抚琴者奏琴多能沉心养性,抚平心绪。
令仪本就是个爱静的性子,琴最合她意。
而阿妹就同她不一样了,性子活脱些,喜爱琵琶,时常边弹边舞,还扬言以后要寻个与她一样热爱琵琶的郎婿。
令仪每每听了,都是嗔她心急,不过才十三四岁,就说上郎婿了。
令仪动作轻柔地将琴套进同样是丝质的琴袋中,令仪站在门口,回望了一下空荡荡的屋内,面上也难免划过了一丝怅然。
“走吧,回清河。”
鹿鸣也小小难过了一把,眼中带着隐约泪意,既是为自己即将远离洛阳,也是为她家女郎。
崔家那样好,不应是这样的结局。
洛阳主街上,崔家的车马浩浩荡荡地行着,只需一眼,便知是搬迁。
鉴于阿父不是什么矫健儿郎,加上近来还染了风寒,便没有骑马在侧,而是同妻子荀氏乘一驾犊车。
令仪和弟妹是女眷孩童,自然也是乘着犊车,人多了挤得慌,阿嫂便带着两个三岁的龙凤胎侄儿乘另一驾车,拢共三驾犊车,带着后面十来辆运货品的马车,还有一侧骑马行在两侧的兄长和义兄,一家人不可谓不扎眼。
崔家立足洛阳多年,无论是为官还是为人,都得世人赞叹崇敬。
年少时,崔砚初入官场,那时候先帝还在,初见崔砚,便赞其清秀俊雅,文士风流,可堪大用。
先帝此话不假,崔砚仕途几十载,赢得民心赞誉无数。
知道崔家今日离开,一传十十传百,洛阳城的百姓纷纷出动,夹道相送,目露悲切。
世上再难能有赤心为民的门阀世家了,崔氏这番一走,他们怎能开怀?
令仪在犊车中,不时听到外面不舍的送别话语,心想阿父一定也十分动容吧。
然就算民心再如何不舍,但崔家终究要离开,人潮涌动着,直到城门处。
崔家离开的消息也被送到了皇宫里,彼时元宁帝刚下朝,准备去长春宫用个饭,听到田樊过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元宁帝神色一愣,走路的步子都缓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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