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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司礼将温姝看的清楚,几步过来上下打量道,“真没想到都这样了你还能咸鱼翻身。”
陈司礼出身武将世家,性格不如易欢弯弯绕绕,张嘴便戳人心肺,温姝转身想走,陈司礼却不饶他伸手扯住手腕,易欢披着一张漂亮的人皮笑意吟吟地看着闹剧。
陈司礼手指攥住温姝的脖颈,鼻尖嗅到温姝身上的茶香,“一个大男人长的像个女人,身上还带着香气,这不就等着旁人当女人一样吗?”
温姝面上泛起屈辱之色。
易欢走近温姝,伸手将他一推,一时不察往后一仰,失去重心摔进泉中,飞溅出冰冷的水花。
第三十九章
青衫薄透,漆黑的湿柳般贴合额际肩侧,涧奚泉清澈见石,约莫过膝,远不到溺毙人的地步,却因处于山中而冰寒刺骨,此刻正月黑夜冷,有料峭山风拂动枯枝,温姝仿佛坠入寒潭之中。
推温姝下水的陈司礼神情颇为复杂,易欢弯着杏眼道,“啧啧,着了凉明日可怎么上赛场?”
水中的温姝握紧了拳,神情淡漠道,“明日与诸位见分晓。”
易欢嗤笑一声,再不理会温姝离开,陈司礼跟在易欢后头,一时间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温姝,见那少年在水中悄无声息地蜷缩起来,漆黑的长飘荡在泉水中如同与鱼石暧昧纠缠的水草,漂亮的眼睛像两瓣被秋水浸润的桃花。
易欢摇头对陈司礼道,“一撞见这温姝就不想让他好过,可真是邪门了。”
陈司礼跟在易欢身后前行,脑海中却在回忆方才的惊鸿一瞥。
温姝从冰冷的泉水中爬上了岸,像一只水鬼。
明日的赛场有这群败家子,温姝心知自己不会好过,可他别无他法。
林奉儒并未想到温姝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竟是这般情形,在自己舍中隔着轩窗隐约瞧见,想出去询问情况,竟莫名生出种擅闯女子香闺的错乱感,正是这样的错乱感让他止住步伐,直到温姝房间的灯骤灭,才怅然若失地阖上轩窗。
温姝夜间烧,额头上滚烫一片,直到第二日方才稍有缓解,强撑着一张雪白面颊参加秋狩,林奉儒心生关切询问,温姝摇头称自己昨日不小心落水受凉。林奉儒见他不欲多言,遂不再多问。
皇室秋狩拔得头筹者,且看谁手中的猎物居多,猎物并不限制获得的方式。
天朗气清,风停云淡,行宫外的茂林人声嘈杂,朝中的权贵们搭起了一唱一和的戏台子,天子高距野外华宴之上,君臣推杯换盏,歌女和弦,妓子舞乐,俨然一副盛世升平之景。
参加秋狩者或武将或文官,皆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足有一百余名。一百多位年轻人身着骑射服,脚蹬金马鞍,只等林奉儒手中令枪一响便如离弦的箭般奔入林中。十二个时辰之后方能出来。
林奉儒深得陛下器重,是为令官。
易钊勒住了马,回头看了温姝一眼,金灿灿的阳光下少年身姿如玉,面容温暖。
易欢凑到易钊耳边道,“兄长看哪里呢?”
易钊挑眉,“你觉得呢?”
易欢勾唇意味深长地笑了。
陈司礼与顾绪在他二人身后顺着易钊的目光看去,陈司礼心尖一颤,顾绪却面露狠戾之色。
温姝登闻鼓院的同僚也有参加,与温姝谦让几句便不再多言。
温姝心知这些人眼中瞧不起他。
这一路走来温姝听惯了风言风语,无非拿他卖父求荣与卖身为宠说事,仕林清高,自觉温姝不配与他们同朝为官。
温姝今日要拔得头筹。
他要为自己心爱的姑娘拼命一回。
而这时候的温姝尚且不知令枪一响,开弓便无回头箭,茂林深山中的十二个时辰将是他此生最为难熬的十二个时辰。
第四十章
温姝没有朋友。
他没有人结伴。
晴朗的天气不知何时阴森下来,乌云遮覆太阳。温姝的马背上驼着一路打下来不多的猎物。有兔子,还有野猫。随着浓重的腥气一并蹿入鼻尖的还有清香的泥土气息。
要下雨了。
温姝及目望去,见茂林的尽头有一座可供栖息的破旧寺庙,遂打马饥肠辘辘而去。颓败的寺庙神龛倾塌,佛像歪斜,温姝却跪在布满尘埃的蒲团上恭恭敬敬地行礼。
温姝在寺庙中点起了篝火。
天际惊雷炸裂,大雨瓢泼而下。
冷风倒灌紧掩的破旧窗扉,温姝打了个寒颤。火光映着温姝脏污的面容,隐约可见肩处纵深的血口。
温姝骑射并不十分突出,他抓捕猎物用的是巧劲和陷阱,近身的时候便难免被活物挠伤。温姝做面的时候没有办法娶桑柔,他为了摆脱面的身份去参加科举却遭遇小人陷害,好再今上一手扶携才能有入朝为官的一天。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左右命运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太子却妄图用桑柔的婚事将他重踩回泥潭。
温姝从不认命。
即便命运在生死簿上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他也要做徒劳无功的挣扎。
温姝命苦,他一路走到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头破血流争来的。
山雨疾来,骤风狂舞,温姝撕裂了袍摆为自己包扎伤口。
“受伤了?”
温姝耳尖一动,拢住半敞的衣襟神情戒备地回头,他看到了顾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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