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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眼记者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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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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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过了四五天,有一天早上,我惊讶的现这家人竟然开始收拾行李,把棺材抬上他们雇来的面包车,准备离开了,明明前一晚他们还在我办公室外撒泼,说得不到赔偿绝不会离开,说什么做好了一年都吃住在这里的准备。我一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所以他们的行为实在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出门想找他们问个究竟,没想到他们一个个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似的,一个个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迅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去。没办法,我揪住了女孩子的弟弟,那个小男孩十五六岁年纪,我给了他两千元钱,让他把原因告诉我。

  毕竟年龄还小,他犹豫的收了钱之后对我说了实话:昨晚,他们在酒店里闹完已是深夜,家里人随便聊着天都进入梦乡,他也不例外,躺在带来的棉被上很快睡着了。睡到半夜突然觉得很冷,便想起身给自己找床更厚的被子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却模模糊糊的听到似乎有人在唱歌,像是一种戏曲,到底是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一是因为自己确实不懂戏曲,二是因为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歌声来自一个女人,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她正坐在他姐姐的棺材上面,轻声吟唱,十指尖尖,随着音调的高低起伏,比出不同的手势。现在,她好像现了有人在看她,于是两颗黑黑的眼珠子朝他的方向一斜,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一笑登时就把他的冷汗给吓出来了,于是他慢慢的把头缩进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了她,可是歌声却越来越近,女人似乎从棺材上下来,来到了他的旁边,因为他感觉她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被子,隔着被子,他都能感觉到这手指,是那么尖,那么凉。男孩只能紧紧地拉着被子,生怕这最后一层铠甲被人夺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微亮,他是被收拾行李的声音吵醒的,男孩急急忙忙将昨晚所见所闻告诉他的亲戚,没想到他们听完后并不惊讶,只是意味深长的彼此看了一眼,男孩明白了,昨晚,他们肯定都经历了相同的事情。农村人是很迷信的,况且他们自己也知道现在做的事情并不光彩,于是麻利的收拾完后离开了松涧楼,给我留下一地鸡毛。

  “黑衣女人?那男孩是否记得她的装扮有无任何特殊之处,看起来年龄大概是多大呢?”

一直静默不语的徐行突然插嘴问道。“男孩当时被吓得不轻,而且他的家人一直在催促他赶紧走,所以他并未向我描述清楚,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没过多久,我自己就和她打了照面了。”

  第11章照面

  正如我刚才所说,生这两件事情之后,松涧楼的生意跌倒了谷底,每日只有不知情的零星的几个客人,员工也因此纷纷跳槽离职,从上百人的规模到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我的心情自是愈低落,每日也没什么事做,只能借酒消愁。那天下起了小雨,天空阴阴沉沉的,我喝了酒之后想起松涧楼以前的盛况更是郁闷之极,于是一个人在楼里面溜达,一层一层,曾经的松涧楼,这个时候应该有面带微笑的员工在整理房间,或者是不听父母嘱咐的孩子在走廊里嬉戏打闹,而现在,却只有落满灰尘的地毯和一个落魄的身影。

  我就这么一手拿着酒杯,心事重重的在走廊里踱步,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走廊里没有开灯,更显昏暗,昏暗到我甚至没有留意到一个擦肩而过的身影。直到听到几声尖细的笑声,我才回过神来,我本来以为是哪位熟人,因为我没认出来她而取笑我,可是当我回过头时,却像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凉。影影绰绰的一个女人,一身黑色的旗袍,旗袍上秀着朵朵红梅,乍一看上去像溅满了血迹。微卷的长,纤细的腰肢,从背后看也就二十七八岁年纪,她边唱边走,歌声抑扬顿挫:“纵使天涯相阻隔,浮云蔽月圆,此心不变迁。”

这是粤剧女儿香,我是香港人,对粤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款摆轻腰慢慢地走着,一边还用尖尖的指甲划拉着墙壁。我本可以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去,可是却站着不动,盯着那个背影,可能我当时实在是太颓废了,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就一心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我的酒店搞成这个样子,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要这么对付我。

  于是,我冲着那个背影大喊一声:“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停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冲我转过身来,她的脸很白,像扑了层厚厚的粉,嘴唇涂得很红,整张脸看起来妖冶怪异,但是远远没有她的背影看着年轻,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我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了,太古怪了,明明是有了年纪的人,但是从肢体语言还是装扮表情,都看起来像似个年轻的姑娘般,最关键的是,这种年轻一点都不自然,是极力模仿出来的,因为她的脸上明明写满了万水千山的沧桑。看着这张怪异的脸,一瞬间我的酒就醒了,我甚至以为自己可能要命丧于此,可是,她只是盯着我,用那张涂得血红的嘴巴缓缓的说:“吕生,溪塘的杜鹃又红了,你可否愿意陪我去看一看。”

随后,慢慢转身离去,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当晚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那个被男朋友掐死的女孩子的弟弟,他执意要我的银行账号,说是要把钱还给我,我觉得蹊跷,就逼问他原因,沉默了好久,他才告诉我,在他姐姐棺材入土的那天,他的父亲竟然失足跌进墓穴,本来墓穴也不深,可是他却头朝下摔在了棺材上,当场就扭断了脖子。更为可怕的是,那根扭断的脖子上的脸孔,竟透着丝诡异的微笑。他思来想去,觉得是因为收了我的钱,才造成了父亲的惨死,所以无论如何要把钱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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