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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倒像足了自家小妹郑昕语。对乔小麦能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串吉祥话也没有怀疑,她知道这丫头记忆力好,模仿能力强,学什么都快,只当她是看电视学的。富老三捏了捏乔小麦肉嘟嘟的小脸颊,一改平日的严肃刻板,笑的很是慈祥,“丫头,三叔没女儿,你给三叔当干闺女成不成,”
认干亲,是旧时乡间比较流行的一种民间礼俗。认干亲之后的交往,大都比较频繁,而且都仿照亲情的交往方式,形成比较固定的亲戚关系。认干亲,在乡间虽然没有固定的程式,大致都是认干爹、干妈、干哥、干姐之类的干亲。形成认干亲的原因,大致是这样,两家是朋友,交往甚好,为把这种交往相对固定,就采用让下一辈认干亲的办法使交往加深。诸如认义父、义母之类。有些是因为一方对另一方家中有大恩大德,一方图报对方的恩情,就以认干亲、当义子的办法,以相对固定的程式形成长期交往关系,以达到知恩图报的目的。还有的,是由于孩子娇贵,怕中途夭亡,便采用认干亲的办法,让干爹、干哥、干姐保住孩子,使其能避免不幸,长大成人。也有些人家,是为了攀高结贵,让孩子认有钱人为干爹,或能将来从中得到好处。富老三发达后,村里多的是想跟他结干亲的人家,隔壁的王三、后院的纪老四、北院的刘二----都知道他家没女儿,都想让自家女儿给他们当干闺女。可又怕富老三觉得他们是贪图富贵、上杆子巴结,都不愿主动提出结干亲,只是常将自家女儿朝富家赶,期许能得富老三青眼和喜爱,主动提出结干亲。可富老三长年在外,一年也回不来几趟,自家娃儿还亲不过来呢,哪顾得上看别人家孩子。而富三婶则是看多了,审美疲劳了,觉得都差不多,也没有认她们做干闺女的欲望。乔小麦冷不丁地出现他们面前,小摸样俊俏不说,小嘴还特能掰扯,不禁让两人眼前一亮,一时间收干闺女的念头就冒了出来。“对,给我们当干闺女,”
富三婶附和着,望向郑幺妹,乐呵呵地问,“幺妹,你看呢?咱们两家关系原就不错,这再做了干亲,就是亲上加亲了,”
乔夏氏前些日子还说乔小麦在姥姥家养娇了,给她认个干亲镇镇她的娇气,郑幺妹也算是半个文化人,对这些乡俗不太讲究,过过耳就算了,也没在意,这会听到富老三提出要认麦麦做干闺女,有点心动。富家现在算是村里首富,又和乔建国是同门师兄,两人平日关系就不错,做麦麦的干爹最合适不过。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好直接应下来,只得望向乔建国,看他怎么说。乔建国比她干脆多了,拍了拍乔小麦的后脑勺,让她叫干爹。乔小麦得令,也不扭捏作态,落落大方地冲富老三叫了声,“干爹,”
又扭身对富三婶叫道,“干妈,”
声音清脆、恬美,把富老三乐的褶子都出来了。富三婶更是夸张地直接将她抱起,又是心肝、宝贝、乖乖、蛋蛋地叫了一通。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塞到乔小麦手中,被郑幺妹拦住,“三嫂,使不得,”
两家孩子之间也互给压岁钱,可一般都是2元。这二十块钱都赶她半个月工资了。“啥使不得,这钱我给我干闺女买糖吃的,”
富三婶力气大,一把将郑幺妹推开,将钱装进了乔小麦贴身的夹袋里。乔小麦也不客气,笑眯眯地冲富三婶甜腻腻地说了声,“谢谢,干妈,”
又‘吧唧’一声给她一个响亮的香吻。富老三对乔小麦来说并不陌生,老爸的同门师兄,乔家村第一个摆起来的大款,有名的房产公司大老板,二十岁生日时,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出手很大方,上世自己不过是他师弟的女儿,这世是干女儿,想必以后出手会更大方。环顾了下眼前的二层小楼房,她看见了她的粉红色席梦思再向她招手。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这副摸样落在富三婶眼中,就是乔小麦喜欢他们,非常乐意做他们家的干闺女,更觉得这个干闺女没认错。“打见孩子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丫头面善,就很想亲近亲近,今个再见,更是喜欢的不想放手,现在想想,老天爷不往我肚子里塞个女儿,是早就给我准备好了个现成的,我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乐呵呵地望着这个新收的干女儿,越看越欢喜。将自家调皮小子叫过来,指着乔小麦对三人说:“以后,麦麦就是你们的妹妹了,你们这些做哥哥的,不许欺负妹妹,要好好疼她、待她,若是看到别人欺负她,就给我揍回去,知道吗?”
“知道了,”
三小子看看娇滴滴的新妹妹,齐声声地回答道。乔小麦:这个干妈很彪悍!最后两家商定择一个吉日举行‘拜干亲’仪式,在农村这是极隆重极讲究的。届时,乔家除了要准备丰盛的酒席外,还要替乔小麦预备孝敬干爹、干妈的礼物。这份礼物中,最重要的是送给干爹的帽子和送给干妈的鞋子,另外,还要配上衣料之类的物品。当然,干爹、干妈并不是只进不出。干爹、干妈送给干儿子、干女儿的东西一定要有饭碗、筷子和一把长命锁,有钱人家一般都到首饰店去订做银碗银筷,或者到周边寺庙里买木碗,以免小孩因失手而打碎。如果万一打碎碗的话,就被认为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另外,还要有衣服,鞋袜、帽子等。所以,认干亲也是极麻烦的。眼看时候不短了,富老三让六个孩子到一边玩儿,跟乔建国一起去小仓库拎油了。为了防止机油上冻,各家都会将车里的机油控到一个塑料油箱内,待用的时候才会拎出来倒进车里。路过车子的时候,瞄了眼车厢里铺的稻草,“薄了,再铺厚点,路孬,别把孩子们颠出个好歹来,”
“好,”
富三婶走向院子里的稻草垛,掀开挡雾气用的塑料厚膜,用柳条编的挎篮装了满满一挎子的稻草。郑幺妹跟孩子们交待了一声别打架,也跟过去帮忙了。纪老四和王三拎着年货走进来,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对富老三说:“我听王三说你开车去镇上,正巧我也要去,就想着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话是说的能不能,可动作上却是不能也得能。富老三正在加油,没空搭理他。他将年货放在地上,见乔建国一家也在,走过来笑着打招呼道,“建国来啦,带着孩子去丈母家走亲戚?”
乔建国点头,迎上前来,“嗯,昨天家里事多,没抽出空回去,怎么你今个也去镇上?”
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两根递了出去。“唉,”
纪老四接过烟衔在嘴上,掏出火柴点燃烟,抽了一口,语气难掩得意和炫耀地说,“我小舅子在镇上纱厂上班,去年刚升职做了后勤管事,在镇上买了房子,我带孩子去认认门。”
指了指被妻子一左一右牵在手中的一双儿女——八岁的纪大宝和他六岁的妹妹纪晓云。又假惺惺地问道,“听说你小舅子从南方做买卖回来了,只定赚了不少钱吧!”
吐了口烟圈,叹息道,“我们家成德可没他能耐,只能在小小纱厂赚点小钱糊口养家,”
语气里掩不住的讥嘲和讽刺。纪老四的爹纪全曾是乔家的一名长工,因为爱上了乔博文的二姐被李氏给撵出了乔家庄,后来乔博文的二姐嫁去了西安周家,他在外流荡了几年后也死了心,在隔壁杜庄找了个媳妇做了上门女婿,土改、文革期间,他以被迫害者的身份站出来伸冤、哭诉,让乔家还他一个公道。那时罪魁祸首乔鑫诚和李氏已经不在了,革命军人讲究冤有头、债有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祸不及家人,再说乔家也没做啥伤天害理不可原谅的罪孽,无非封建主义思想太重,棒打鸳鸯而已,况且,人二小姐根本对他没感情,也就是新中国成立初期,人民翻身把主人做,什么都讲究一个平等对待,组织才觉得他委屈,放在过去,他就是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蛤蟆。最后乔博文自然没获罪。不过,纪全却在组织的特别照顾下携妻儿回到了乔家村,又因为他的贫下中农成分和做过长工的经历,被组织编入了新编制的生产大队里。在农村,生产队是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的合作经济,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生产队的土地等生产资料,归生产队集体所有。生产队在国家计划指导下,有权根据本队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编制生产计划,制定增产措施,指定经营管理方法;有权分配自己的产品和现金;在完成向国家交售任务的条件下,有权按国家的政策规定,处理和出多余的农副产品。报酬以“工分”
形式体现,生产队根据当年社员所获工分多少进行分配。“工分”
标准的制定各地大同小异,“工分”
报酬为两种形式,即针对“普通农业劳动”
的标准工作日报酬和针对农忙时节或特殊劳动项目的“定额报酬”
。具体到每个劳动者(社员)的工分档次由生产队负责人会议核定,对负责人会议的核定出现异议则通过生产队组织的“社员大会”
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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